“许钦言应该不会跑过来问你有关于我的去向,”靳重挺有自知之明地对我说,“所以你就当我没来过吧。”
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许钦言没有那么在意靳重,倒是在意料之内。
但是我看着靳重的脸色,他周身再阴郁的气质,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倦怠,也许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追逐太久,真的会丧失终点的方向。
他在我这里没有打探出什么对许钦言有利的消息,毕竟我对很多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
靳重没有跟我说告别的话,不像陈渡那样还会在离开前朝我挥挥手,直接打开门离开了。
他的性格古怪、阴郁、戾气很重,我没去过加拿大,不了解靳家,只能猜测他在加拿大的日子不算太好,否则也不至于看到许钦言就像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在心里摇头叹气,想到自己时,又觉得足够荒谬。
过年这几天,远远比我想象中要风平浪静得多。
陈渡和谢远没再来过迎华小区,我没有主动问起,陈渡可能觉得不好意思,特意发消息跟我道歉。
【陈渡】我们不来你家,跟你没什么关系,是谢远不愿意
【陈渡】你知道吧,他还是觉得膈应
我自然做不出强迫他们来我家陪我过年这种事,反正我也不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我】没事,我能理解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过年就没什么年味儿,院长不是重视中国传统文化的那种人,端午节能记得买几盒粽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是过年?
我摆弄着手机,江肃洲跟夏妍回家见了家长,连发好几条朋友圈,许衷在过年那夜之后,就像沉海的石头,没再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如果不是他没叫人过来把他的东西带走,我都要以为他忘记这个地方了。
因此我没想过他会在我最无所事事的那天打开了出租屋的门。
听到动静后,我从沙发上抬起眼,许衷站在门口,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疑惑地挑起眉:你怎么来了?
许衷关上了门,他径直走进来,坦荡自然的态度,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
“我……”许衷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他看着我的眼神过分炽热,让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我找你有事,”他深吸口气,指了指椅子,很客气地问道,“我能坐吗?”
我看了一眼餐桌上还没收拾的碗筷,比他还客气:可以。
许衷就坐了下来。
我没有犹豫太久,主动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衷的视线飘忽不定,慢腾腾地从碗里的面汤挪到我脸上,他很轻地“嗯”了一声:“我有点想你了,还有事要跟你说。”
我自动忽略了第一句话:什么事?
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我跟他之间到底该何去何从,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完全信任许衷,但同样不可能真正将他抛之脑后。
他在出租屋里留下的痕迹太深,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思念。
“我知道靳重前几天来过了,”许衷明显不打算长话短说,他揉搓着从抽纸里抽出来的纸,柔软的纸巾在他指尖被迫扭曲成皱巴巴的样子,他有些焦灼,“不是故意要调查你,也不是我发现的,是许钦言跟许志国说的。”
我呆了一下,靳重来我家这件事原本就算不上什么秘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相比之下,我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衷咬着下唇:“许钦言当着许纭的面告诉许志国的,原话是‘我听靳重说,哥哥喜欢的那个小男生一个人在出租屋里过年,多可怜啊,这么热闹的时候,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在旁边’——许纭就找到别墅那里,问我为什么不陪你过年。”
我不太理解,这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