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眼泪,但它还是不管不顾的从眼眶流下来。
她也讨厌言知,但为何言知不能如同这泪水般一样留下来。
木柴在火苗中发出轻微的脆响,“啪”的一声让她一下回过神来。
不自觉咽下唾沫,骆央央慢慢放下胳膊。黑蒙蒙一片的客厅里,她手腕上那个闪着薄光的是什么呢。
发怔的盯着看了又看,那块被言知当做十九岁生日礼物送她的手表就这么完好无缺的环在她的手腕上。
这块表不是已经被她烧掉了吗?
她亲眼看着它被烧黑了表盘烧弯了指针,为何现在却
不对,一定有什么细节被她漏掉了。
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幕一幕,骆央央再度回忆起过去。
她如第三次穿越一样,收到了言知送她的五个礼物。只不过收到时不像上次那般隔了七年,而是在葬礼结束后的没多久她就收到了。
那块祝她十九岁快乐的手表被彼时生气的她狠狠砸在地毯上,又在哭了一夜后再度拿起戴在了手腕上。
这么一戴就戴到了现在。
它果真如送礼物之人所说的那般,它陪她走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路过一个又一个没有他的小巷。
它代替他的主人一直陪着她,骆央央不知道,那年言知送她这个礼物时,是否有想到她再不会有纯粹的快乐。
骆央央想了再想却依旧想不明白。手表被她攥在手心,脑海中却倏然想起一闪而过的片断记忆。
被冲击惊吓回到2024的她,从来没有和2017年的她留下过什么信息。
消失的记忆长达半年之久,二人记忆没有融合。所以只有回到现实的她拥有那段记忆,但为何彼时的她却丝毫没有好奇是为什么。
十八岁的骆央央该感到害怕才对,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路来看,一个人一觉醒来后突然没了大半年的记忆,一定会感到非常惶恐不安。
她会去医院咨询医生,也或许会去找个神婆寻个安慰。
她能做的好多好多,但她绝不该、也绝不会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意味着,这些在她看来一切都是正常的。
可那是绝不可能的。
骆央央清楚明白自己是什么性子,十八岁的她意识到自己没有之前几个月的任何记忆时,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的。
可她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就放任记忆它慢慢远去了。
所以那是不是也代表着
第一丝光芒从地平线升起,橘黄色的光只一瞬就将黑夜击破,然后将大地搂入它温柔的怀抱。
骆央央木然的看了许久许久,她想如果穿越时空都不再是纸上空谈,那么为了不引起时空错乱她的记忆被暗暗修补或许也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
或许那位能让她回到过去的神明为了惩罚她将未来之事泄露,所以用指尖轻轻一推,就再次将言知的死亡循环在了6月1日那天。
然后,十八岁的骆央央带着懵懂步入未来。
再然后,二十五岁的她从时间的另一端带着被“合理化”的记忆回来,自此连成一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