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静静地看着她,随即垂眸一笑,呢喃道“我怎会让你将命给他?事到如今,你让我……怎么舍得。”
石洞中一时静默,沈璃别过头岔开话题“说来,苻生他们为何会知道我们到了此地?以你的身法,定是没有人跟得上才是。”
行止摇头“若我猜得没错,他们并非来找我们的……”
沈璃一惊,来这大雪山,他们莫不是冲着那些奇珍异宝而来?不过也不对啊,若是想要那些宝贝,怎么会打到这个偏僻的石洞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的目标是金娘子。沈璃眉头一皱“我们落下来时,你留金娘子一人在上面挡住苻生,她不会有事吧?”
“倒是不用担心她,别的不说,若论逃命的本事,她自是一等一地好。”
“哎哟,奴家这才想下来救人呢,便听见神君这么说奴家,真是好生让人伤心啊。”娇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沈璃抬头一望,上面的石头仍旧密封,但金娘子的声音却像是只隔了一层纸一样,清晰无比,“奴家不依,神君得与奴家道歉才是,不然,奴家就不救你们出去了,哼。”
行止琢磨了一会儿“如此,我便不道歉了。你自回去吧。”
沈璃听得一瞪眼,金娘子在上面笑开“哟,敢情神君这是还想和妹妹待在一起呢,这我可更不依了。”言罢,他们头顶倏地破开一个大洞,黑乎乎的通道直接通向上方,“快出来。”这三个字金娘子说得又快又急。
行止会意,身形一闪,将沈璃的腰揽住,一旋身便飞上了通道。上面正是金娘子那个石室,她站在石床边,行止与沈璃一跃出,她便双手结印,一道金光封在洞口之上,贴着石壁滑了下去,只听有无数尖细的嘶喊声在下面吵闹着,撞击着那道金光,意欲逃窜而出。待金光一阵大盛,所有的声音消失无迹。
金娘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叹道“总算把这些家伙给封住了。”她转过身来看向行止与沈璃,眼角暧昧地一挑“你们在下面,没有被它们欺负吧?”
沈璃轻咳一声,拨开行止还揽在她腰间的手,正色道“神君一身神气清正,这些邪念自是无法造次。”
金娘子听罢,眉眼一耷拉“没有啊……”听语气像是失望极了。
她到底……在期待他们在下面被她的那些邪念怎么折腾……沈璃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金娘子眼睛倏地一亮“昨日怎么治……”她话刚开了个头,行止眉头一皱,沉声一喝“小心!”
金娘子一转头,只听身后一声凄厉的嘶吼,刺得她耳朵生疼,不小心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一团黑气猛地自通道之中冲出来,擦过金娘子身边,箭一般地往外射去。留下了一串女子尖细而猖狂的笑。
“这下可糟糕了……”金娘子捂着耳朵瘫软在石床上,沈璃忙过去扶着她,听金娘子细声呢喃,“这不可能啊,它哪儿来的力量冲破封印……”
行止静默,复而开口“许是吸食了我们心里的那些情绪与欲望。”
金娘子抬头望他“神君,敢问你的欲望是有多强啊?这可害苦了奴家啊!”
“既是我的过错,我帮你将其追回便是。”
行止这话音一落,金娘子忙道“可别!奴家自己去就好,你们摸不出它的脾性,回头再中了它的招,那不是亏大了。”
沈璃皱眉“方才那到底是何物?我见它那尖厉的声音好似对你伤害极大。”
“奴家好歹也往里面扔了万把年的脏东西,时间久了,它自己也能凝出一个形状来,倒有些类似奴家的一个影子。因是从奴家身上分出去的东西,所以它对奴家的弱点自然是极其明了。”
“如此说来,你岂不是更不能与它对阵。”沈璃道,“这祸是我闯出来的,当由我去收拾。”
金娘子转过头,一双柔弱的手轻轻摸在沈璃脸上,眼波似水“好妹妹,你怎生这般有担当,真是太让奴家心动了。”言罢,她一噘嘴便往沈璃脸上凑,可还未贴上,行止便一把将沈璃拽开,让金娘子扑了个空。行止皮笑肉不笑地一勾唇“好好说话。”
金娘子撇了撇嘴“它了解我,我自是更了解它,不过是我扔下的东西,还真当奴家收拾不了它吗!”她理了理衣衫,自石床上下来“不过那东西能蛊惑人心,将人心中欲念与邪念勾出来,然后不停吸食,以壮大自身。在下面的时候,你们定是中招了吧?”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暧昧地一打量,沈璃被她看得脸颊一红,扭过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金娘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这点来说,它倒是极为麻烦的一物,为防它害人,奴家得尽快将它捉回来。”她摆了摆手“奴家这便告辞啦,二位保重啊。”言罢,她身形一闪,走得极为果断。
沈璃一声“等等”尚未唤出口,便见室内又是一道金光,金娘子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啊,方才忘了说,最后一次治疗的时间快到了,想来上一次的治疗神君已经代劳了,那么这次便再劳烦神君一次吧。治完之后,妹妹或许会昏睡一阵子,待醒来之后五感定能恢复,至于法力则要依靠每日打坐吐息,慢慢找回。”她冲沈璃眨了眨眼,“最后一次哟,可别浪费。”
一阵风声,沈璃望着金娘子消失的地方抽了抽嘴角,这家伙的邪念和欲望哪儿像是被剥离出去的样子啊!这分明是在赤裸裸地暗示啊!而且说完这么一句暧昧的话就跑,不觉得自己很没有责任感吗!
沈璃转头看行止,本欲谈谈正经事,但见行止捏着下巴,一脸正经地打量着她,点头道“说来,确实要开始最后一次治疗了……又是石头上吗……”
“你就不能正经点!”沈璃耳根红着,沉声呵斥,但却喝得行止一笑“王爷,敢问行止哪句话不正经了?”
沈璃一默。正尴尬之时,洞内又是金光闪过。沈璃犹如惊弓之鸟“还想作甚!”
金娘子一脸受伤“哎,不过是转眼的工夫……妹妹……妹妹怎生如此对奴家?”她一双眼波光潋滟,看得沈璃扶额。“不……一时没控制住,对不住……”
“奴家是想说,我去捉这邪念或许会费些工夫,先前来找麻烦的那个叫什么苻生的人啊,你们回头还得去找他算账是吧?若找到了他,记得先将奴家的内丹拿回来啊。”金娘子说得委屈,“那日你们掉下去,奴家心里着急,一时不察,被他的人找到内丹,然后抢了去,虽说这内丹奴家要不要都没关系,但凭什么白白给了他……”
“苻生拿了你的内丹?”沈璃正色,打断她的嘀咕,沉声道,“他为何要你的内丹?”
“奴家也不知。”金娘子摆了摆手,“这次当真不说了,再晚可就让那东西跑远了。”
金娘子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沈璃在石室下听了行止与她说过的事后,知道苻生此人做事必定是极具目的性的,他此时拿走金娘子的内丹又与之前哪些事情有联系,又牵扯到他的哪些企图……
见沈璃眉头越皱越紧,行止伸出食指在她眉心揉了揉,道“这些现在想不出来便罢了,回头自会知晓,当务之急,是将你的身体治好。”
沈璃身体微微一僵,但治疗却是不能不做的,她点了点头,然后背过身,慢慢褪了衣裳,饶是方才行止已经在下面将她看了个完全,但换了个地方,重新毫无阻隔地相对,还是让她有些羞耻感,褪去衣裳后,她没敢转身,只轻轻遮掩着胸部,侧头用余光看着后面“可以开始了……”
行止此时却尚未褪去衣裳,只看着她的后背,目光微凉。
他指尖在她背后的皮肤上滑过,让沈璃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她蹙眉,奇怪地回头“怎么了?”
行止摇了摇头,收回手指,似无奈一笑,道“心疼了。”
这三个字听得沈璃微怔,她嘴角动了动,最后却只将头转过去,没有说话。
带着微微寒意的手臂从后面将她拥入一个凉凉的怀抱,像昨日那般肌肤相贴,如此清晰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沈璃。”他在她背后轻声道,“我欲护你一生安乐无虞,你可愿意?”
沈璃沉默了许久,只一声叹息“先治伤吧。”她道“只是这次,千万别再……我有点原谅不了自己。”
行止在她耳边轻笑“你当我是什么急色之徒吗?你心有不愿,我自是不会强迫。而且……昨日你那般逞强,现在身体应该还不舒服吧。”他这话说得沈璃脸颊一红,想到昨日那些细节,沈璃只觉脸都要烧起来了,行止的唇齿落在她颈边,咬下去之前,他道“身体的欢愉是其次,我想要的,是让你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