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在某一刻,突然又会后悔,觉得自己更希望对方好好地活下去。”薛铮说。
才不呢,梁听玉已经名草有主了。虞夏抿住嘴唇,就算一个人可以和好多人同时结婚,他也一点都不希望在自己变成孤魂野鬼之后,还得飘在空中看着梁听玉另寻新欢,把他的小房间和饭都给另一个人。
什么三十年守寡都快点滚开,梁听玉最好一辈子给他守寡。
另一边,薛铮还在诉说着。声音很轻,娓娓道来。
“就像追逐一颗星星,当它离你千里之远时,你会不顾一切地追求它;当它就在咫尺之近时,你就想要将它牢牢握在手里再也不松开。但就在一念之间又决定放手,因为你希望它能继续明亮地挂在天穹之上。”
虞夏拧起眉头。
放手何尝不是一种畏惧的退缩呢?表面上说希望对方更好,其实只是无可奈何的黯然退场。
他望向薛铮恬淡柔和的神色,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小o应该很幸福。虽然纪先生听起来是个瑕疵很大的alpha,但薛铮和他在一起依旧很快乐。
于是他没有再说话,把目光挪向高墙之上。虞夏原地蹦了蹦,在孩子们惊叹艳羡的眼神中矫健得爬到了最顶端。
小萝卜头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全都仰着脸崇拜地看向他,“哇”声此起彼伏,短暂地驱逐了萦绕在脑海里的薛铮爱情观。
他得意地坐在顶上,冲同样惊讶的薛铮勾了勾手指,笑容却在发觉门外一闪而过的男人身影时僵在了脸上。
那家伙有点眼熟,但不多。
虞夏垂着腿坐了片刻,突然又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被安全绳顺利护送到了地面上。
“怎么了?”薛铮有些奇怪,跟着从爬了一半的岩壁上跳下来。
“你有邮轮上客人的名单吗?”虞夏狐疑地盯着门口,确定那道身影没再出现后才道,“我想要一份。”
作者有话说:
我在这里立一个fg:把更新时间调回八点档
另一个实验体
宾客名单很长,虞夏找了两遍,却没有发现记忆中的那个名字。
指节扣在桌上敲了敲,他合上名单,抱着侍者刚呈上的可可冰沙闷吃。薛铮点了份炸物,滚烫的薯条和鸡翅用吸油纸垫着盛在小筐里送过来。
虞夏捏了根薯条蘸上番茄酱,对着空中举起手臂,刺目阳光令他半眯上眸子,海风从鼻尖擦着吹过去。
“小心。”薛铮出声的同时,一只巨大的海鸥盘旋至低空,利爪险些勾破那只拿着薯条的手。
虞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海鸥脖子,甩手扔出了栏杆外。快速拍打翅膀的声音里混合着海鸥尖锐的叫声,他“啧啧”道:“骂得真脏。”
“海鸟就是这样,没事就去趟码头。”薛铮托着半边腮,“你刚才是怎么抓住它的?”
“就随手一抓。”虞夏把宾客名单捏成球,丢进垃圾桶前还擦了擦手,椅子挪到小o身边,勾唇笑道,“我教你。”
人类oga的手掌柔软,中指一侧覆着层薄茧,听说是上学写作业磨出来的。虞夏嫌弃地揉了揉,无法接受自己的手上因为写作业而出现一个茧。
他对比了两人的手掌,自己的明显要比这个真正的oga的手大上一圈。瞥了眼吹着口哨从身边经过的陌生alpha,体型似乎又比他大一圈。
虞夏想了想,为什么他不可以是有信息素的beta或者有易感期的oga呢?或者自己创立一个叫“虞夏”的性别,那不是更简单吗?
奇思妙想时间没有持续太久,不断有朝他们吹口哨吐舌头还要比个耶的alpha出现。虞夏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其中一个,然后被薛铮拉着去小酒吧坐。
光照太强,尽管虞夏不停地喝水,头发还是被晒得干枯起来。他摘下彩色太阳镜,眼周已经和脸部其他皮肤出现了色差。
酒吧里只有抱着吉他的歌手在缓缓唱一首不为人知的情歌,两人各占了一座沙发,昏暗灯光与奢华装修勾起虞夏的一些回忆。他感慨道:“我和梁听玉就是在这种灯光下认识的。他说给我三千块,让我跟他回”
薛铮听歌识曲的手指一顿,抬起头来,“你也是被卖掉的吗?”
“不啊,我工作呢。”虞夏靠在沙发上,“他突然就说要给我钱,还说什么都不用我干。回家吃了顿饭,还收拾了个房间给我住,结果一下住了这么久。”
“我记得你也在上学,什么来着……”薛铮放下点单平板,“人力资源管理?你们期末考试压不压分呀?”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虞夏尴尬地笑了两声。平时分?他杀人从来不用看平时表现,只看这人值不值钱。
幸好一阵骚乱引起了薛铮的注意,他暗暗舒了口气,看见一个男人慌张地路过酒吧,又折返回来。
一看清男人的脸,薛铮抬手叫住了他。
来人是纪先生的助理。男性beta搓了搓衣摆,想张口却又摇头闭上了嘴。薛铮声音有些急切,“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我就路过一下。”男人试图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抖动的声线却吐露了一切。
薛铮皱起眉,虞夏索性攥住男人的衣领,冷脸道:“不会说话吗?”
“纪先生、纪先生在八楼。”beta慌乱起来,双手抓住虞夏的手腕,带着哭腔道,“有人劫持了他,现在船上的警卫已经出动了,他不让我告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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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楼是购物层,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已经被摔了满地,倒塌的货架压碎柜台,到处都是碎玻璃片。
劫匪是少年身形,大约是某个贵宾带上来的情人。他蒙着面,一把枪抵在纪先生的额侧,站在一地狼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