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莳尚未回答,一旁的师如虹已带着些酸意说道:“殿下不知道,连莳可是咱们宫里有名的书呆子,成天泡在书堆里,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也不奇怪啊!”
“哈哈哈,原来本皇子宫里还藏了一个奇才,可惜让你蒙尘许久,是本皇子的疏失。”兰书殷倒是不想管小妾们的斗争,但连莳着实引起他的兴趣了,他很想知道这个小妾还有多少他没有挖掘出来的东西。
“既然你爱看书,那么本皇子便允许你在本皇子的书库阅读。”兰书殷欣然一笑,那模样当真比女人还娇媚,看昏了一干小妾。“本皇子的藏书虽比不得御书房,不过一些珍贵的书籍还是有的。”
连莳一听,心中惊喜,终于露出了她今日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谢殿下恩典。”
“看来本皇子的魅力还比不上几本书呢。”不得不说,他在这个小妾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气馁。不过他对自己亦是自信满满,总有一天能让连莳对他的兴趣大过于对书的兴趣。
“所以事情又回到平南王与太子的医斗上,连莳认为谷太医会胜,本皇子倒是倾向巫医技高一筹,那么到时候我们就来看看谁输谁赢好了。”说完,兰书殷挥了挥手,让这些小妾们退下,而他自己又要继续跟从太子宫中搬来的十五迭案牍奋战了。
这群女人出了门后,方才那献媚的笑脸全都收了起来,尤其是带头的师如虹,气势凌人地拦在了连莳身前。
“你倒是高明,想用这种手法博取殿下的注意?”师如虹冷哼一声,“告诉你,不管你谋求的是什么,都不会得逞的。”
连莳不以她的话为忤,只是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我已经得逞了,不是吗?”
“什么?”师如虹听得一头雾水。
连莳懒得和她解释,既然师如虹拦在前头,她便把脚步一转,又欲回到八皇子的宫中。
“你又回去想干什么?”师如虹有些紧张,一个旋身挡住她,心忖她该不会是要去告状吧?
“唉,说你笨你还不懂。”连莳摇了摇头,“不是说过我已经得逞了吗?现在我要去读书了,殿下特许的,你可以闪边了。”
说完,她径自往前走,不再理会气得牙痒痒的师如虹。
看过了那个全身长满疮又生无可恋的老人后,谷凝香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只要有一丝求生意志就好,哪怕只是一丝,她都有办法尽力将他救回来,然而那名老者已是沉癎难愈,他自己也不想活了。药医不死病,却医不了一心求死的病人啊!
偏偏巫医在这方面却有独到之处,管你想不想活,巫医大有办法逼你活,且不论是否违背你的意愿,或者采取什么非人所能忍受的手段,即使老人家因此活下来,那也是生不如死,痛苦万分。
谷凝香郁闷了,而她的困扰,陆樽全看在了眼里。于是一日之后,当她提出想到那名病人的故乡看看,他二话不说将她带上马车,以出外散心为由,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咱们去简平的故乡做什么?”陆樽好奇地问道。
“要知道他为什么一心寻死,只能从他的根去找了。”谷凝香若有所思地道:“心病还得心药医,他的结不解开,救不活的。”
“有道理!简平那老头是京里的乞丐,亏师效平能找到这么一号人物,和死人只差一口气了。但也是这样,才能看出你们医术的高低,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只等着你替我在平南王面前出口气。”陆樽笑嘻嘻的,话里充分表达出对她的信心。
谷凝香终于露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她纯挚直率地瞅着陆樽直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动,倒让陆樽有些心痒痒。
“你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是存心想勾引我?”
他说得如此露骨,倒让谷凝香的感动有了一丝裂痕。“你同我说话,我自然要看着你,哪里有像你说的那样……”
“色不迷人人自迷啊!”陆樽居然开始打量起她,彷佛在考虑要从哪里下手似的。
“你不会对我下手的。”谷凝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压抑住心中的那丝紧张与说不清的悸动,倔强地望着他。
“谁说的?”下一瞬,陆樽十分干脆的身体力行,大手直接往谷凝香的臀部一拍。
“啊啊啊啊啊——”只听得谷凝香尖叫了一声,也不知道马车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她急忙掀开车帘跳下车,脸蛋涨得比猴子屁股还红。
在一旁策马的苏良及小毛子都吓了一大跳,跟在太子座驾后头的侍卫都警戒起来。左顾右盼之后,发现四周风平浪静,苏良才望向一脸窘迫的谷凝香,心里顿时有了数,朝着马车里没出来的那人斜睨了一眼。
“谷太医怎么了?”小毛子傻傻地开口问了。
“那个……”谷凝香在人前一向淡定高傲,如今一朝破功,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该不会是殿下……”只有苏良隐约猜到大概是陆樽干了什么,他对陆樽的人格一向没什么信任感。
被这么一问,谷凝香觉得自己热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但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有清白,她只能咬牙道:“我……我看到了一只虫。”
“真是这样?”苏良显然不信。
“否则呢?”陆樽施施然地从马车里下来,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你们知道的,女人嘛!我已经替她将虫赶走了,你说对吧?”
明明自己被欺负,还得附和他替他圆谎,谷凝香十分悲愤,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