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两,秦公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女声从后头传来。
宋墨玉莫名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她还没回头就见有两个人走上前来,还真是见过,这两人一个是变态秦盛,一个是跟踪过她和陈司悬的祁淑灵。
秦盛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颇为大方:“灵姑娘不必担心,区区两千两罢了。这里头好玩的东西比外头多,也比外头刺激。”说着他便甩出两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守卫接过银票仔细辨别真伪。
祁淑灵则用温柔似水且崇拜的目光看着秦盛:“秦公子果然是见多识广,淑灵佩服。”
一声轻笑从陈司悬口中发出。
秦盛和祁淑灵终于拿正眼看过去,两人脸上都是同一般愣住的表情。脑子里更是一同闪过几个大字:他怎么会在这!
秦盛感觉自己脑仁又疼了,心想,这个瘟神素来不进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在这!他现在若是把银票拿走马上闪人,那他在灵姑娘面前哪还有面子可言?!今天他就是硬撑也要撑过去!
祁淑灵心头想的则是,她在国公府那条街上守了几日都没等到和陈司悬偶遇,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还是瞄准秦盛,怎么偏偏这时候又撞上了陈司悬。她既然都跟踪到了那,陈司悬的身份并不难查。在她心里陈司悬和秦盛应该选谁,不言而喻。可她却不能当着秦盛的面撩拨陈司悬,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守卫已经查验好了,恭敬地返回银票并让路:“两位请进。”
发愣的秦盛回过神来,慌不择路地带着祁淑灵跑进去。祁淑灵险些被跑得太快的他带摔倒,难堪地忍住尖叫后才稳住身形。
宋墨玉见状都忍不住笑了。
全程只笑了一声就看到一场好戏的陈司悬却没看他们,只轻声问:“还进去吗?”他怕这两人影响阿玉的心情。
宋墨玉却根本没受到影响,也从身上取了两千两银票递过去:“验吧。”
千两起步的至尊赌室,她来了。
两人进去时才发现里头果然内有乾坤。外头看着是由一条小路进来的,但里面的面积却不比大堂的小。地方大,环境清幽,伺候各位赌客的伙计包括摇骰子的庄家都是打扮俏丽的姑娘们,说话柔声细气,看着听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陈司悬放眼看去没看到刚才那两人在哪,低头时宋墨玉已经牵住他的手:“走,去那!”
宋墨玉看准两个空位。
需要准入资金的赌室就是好,每个赌桌前都有舒适的座位。两人落座后还立即有茶水点心送上。两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环形赌桌。披着薄纱的庄家就站在最中间,因为环形赌桌的设计,无论哪个角度都有赌客落座,断然杜绝了庄家出老千的可能。
这一轮的下注已经结束,马上就到开盅时刻。
宋墨玉发现这个赌桌上除她和陈司悬以外的六名客人,都紧紧盯着最中间的那名客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紧闭了一会双眼又睁开,对着庄家说道:“开吧。”
庄家的笑容就跟受过训练似的,刚好露出白皙的几颗牙齿:“好的。”
“三六六,十五点,大赢。”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骰盅,整个人就像一根突然枯萎发烂的草没了生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庄家拿走他的下注。
旁边有人劝他:“潘爷,算了吧。”
“您在这待了两天两夜了,回去吧。”
“算什么事!继续来,我还有……”他一边往怀里掏东西,一边说。可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他输光了。放眼东南西北四大赌坊,就找不出一个比他点背还比他执着的。一连押了十把小,还是初心不改地只押小!可偏偏刚才在这么多双眼皮子底下,愣是摇出了两把豹子,八把大。
刚才被他输掉的,是他偷偷从老娘房里偷出来的两张房契,一张价值一千两,一张价值一千六百两。
这也是顶级赌室与外头大堂不同的地方,外头只接受铜钱金银还有银票,其余东西都得拿去典当换钱。但在这里不管你拿出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人直接帮你估价折算。
“请吧潘爷。”庄家语气很温柔,可一挥手,就有人来把潘南北请离座位。
“别碰我!”潘南北一拍桌子发起火来。
庄家依然笑着,语气却明显不善:“潘爷,我们这的规矩您是知道的。”
“用不着你说!呵,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潘南北脱下两层外袍,从里边的衣服里取出一个包裹完好的信封来。
庄家展开一看后眸色一沉,少见地严肃起来。其他赌桌的人见状都好奇起来,频频朝这边张望。人群里祁淑灵和秦盛也朝这边看过来。
陈司悬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刚才那一瞟没看错,他低声对着宋墨玉道:“我们这趟,真没来错。”
宋墨玉心里先是一惊,然后乐得简直想大笑出声。为了掩饰这种喜悦,她手不由抓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在上面抠出几道指痕。
那信封里装的不是别的,赫然就是杨花巷后头那片荒地的地契。
占地总共一百二十亩。
这不是别处的一百二十亩,是玉京城里头的一百二十亩,是杨花巷后面的一百二十亩。
这个消息很快有人报到管事那里。管事躺在椅子上笑了:“让红姐机灵点,这可是主子想要的东西,少不了她的好处。”
四大赌坊想扩张已久,奈何后头这块荒地无论他们出多少高价,潘家扯出各种各样的原因咬死不肯卖。原本强买强卖也不是什么难的事,但潘家背靠的是宫里那位纪大人,听说潘家还打算把孙子过继给纪大人做儿子呢,到时候这关系更是没得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