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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日开始,裴晏便时常在梦里与一女子夜夜笙歌,抵死缠绵。
梦醒后,他虽觉得荒唐,却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不知为何,梦里他总不能看清她的样貌,唯一记得的是那截截雪白细腰上,有一颗朱砂痣。
直到有一日他去将军府赴宴,中途有些闷想要去走走,谁知竟被一女子扑了个满怀。
那女子好似被人下药,面颊绯红,眼神迷离,她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身体,口中不断地念叨着“救我”。
这样想要上位的手段裴晏见识太多,他心生不耐,正欲推开她,却瞧见她露出的雪白细腰上有一颗朱砂痣。
与梦里的一模一样。
买田螺
◎统共只得了这五斤大田螺◎
“墨玉。”
宋墨玉推着小车刚走到桥上,就听到苏如霜叫她的声音。
只见苏如霜疾步迎着晨光走来,一脸懊恼模样:“对不起墨玉,今天家里有客人来。我出门便晚了。”
“没事啦。”宋墨玉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还好你之前不在,要是你在我都没空招呼你了。”
“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你定价又那般便宜,我就说你一定行的。可惜我今天没有口福了。”
苏如霜往车里一看,只见木桶、菜盆果然都是空的,想必是生意极好都卖光了,打心里为好姐妹高兴。
立身桥是个拱形桥,两人说话间,宋墨玉紧紧拉住推车的把手下缓坡。
“我来帮你。”苏如霜赶紧帮忙按住推车的一边。
小推车顿时受了两个人的力。只是她力气不如宋墨玉大,她非但按不住那车,反而还被推车带着往下跑。
好在宋墨玉咬紧牙关使劲一拉,稳住了车身,才没让苏如霜随着推车一起撞到墙壁上。
好在那些用完的碗筷的都是放在木桶里叠放的,虽然叮叮咣啷一阵响,倒是一个都没破。
宋墨玉松了口气:“好险好险。”要是破上几个碗,成本可又高了点,她得心疼死。
“呼。”苏如霜吓了一跳,脸色有些白,“我还以为这车很轻,怎么这么重?你一个人怎么推过来的?”
“这些饭菜没卖完的时候还要重些呢,不过不要紧。我家新招了个学徒,大早上他先帮我把摊子推过来,然后又回家帮我爹去了。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他还挺勤快的。”宋墨玉边说边拉起苏如霜的手,“刚听你叫了声,是不是木刺扎进去了?”
果然。苏如霜的左手食指上正扎着一根小木刺,涌出几滴血珠。
“怪我怪我。这小推车没用多久,回头我就把这些都磨掉。”宋墨玉从怀里拿出手帕在苏如霜的手指上擦了擦。
“墨玉,对不起。我说来给你捧场,结果来晚了。本来是想帮你,结果还差点害得你把摊子翻了。”苏如霜的声音有些低落。
宋墨玉摇摇头,语气温和:“可是你真的来陪我了呀。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你从小就没干过活,你的手是用来习字和绣花的。你看你漂漂亮亮的手现在被扎到了,是不是该我说对不起?”
苏如霜有些不可置信:“墨玉……”
“嗯?”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宋墨玉有些好奇,原主在苏如霜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没什么。你现在这样就很好。”苏如霜在宋墨玉身边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说吧。我不生气。”宋墨玉把摊子上的东西摆正,继续推着小推车往前走。
“你以前很容易生气。”斟酌许久,苏如霜才说道。就今天这个情况,她若是把事情搞砸了,换做以前的墨玉早就气得眼睛发红,掉头就走了。
“那可真是不太好。我现在改掉了。”宋墨玉轻描淡写地说着,“生气会导致很多疾病。”
苏如霜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但是你对我很好。你不记得小时候了吗?小时候我长得很瘦弱,又爱哭,没有人肯和我玩。是你。你带我去河边抓过鱼,去山里爬过树。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还会帮我用石头丢他们。”
随着苏如霜的描述,那些尘封许久的原主记忆浮现在宋墨玉脑中。
宋墨玉有些许无奈,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还是不要告诉苏如霜,当年原主之所以带她玩,是因为苏如霜的娘亲会给原主买好吃的,请求孩子王一般的她带着女儿玩。真正温暖过苏如霜的从来不是原主,而是一位母亲的爱子之心。
“你现在更好了。墨玉,我喜欢你现在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笑眯眯的,不疾不徐。你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做什么都从容不迫。就像,就像自由的风。”苏如霜指着远处被风吹动的树枝说道。
宋墨玉的目光却落在那棵树下摆着的小摊:“走,看看去。”
“两位小娘子,要买些田螺吗?家里小孩捞的,我走了五里地才过来呢。”摆摊的是个穿着褐色短打和草鞋的中年男人。面容黑黄,额头上有几条皱纹,笑容却和善。
“怎么卖?”宋墨玉蹲了下来,仔细看着这篮子里刚才吸引她目光的一大盆田螺。
这些田螺个个有眼珠子那么大,正在洒了水的篮子里一张一合地吐息。
宋墨玉眼神微动,她承认,她想吃麻辣田螺了。夏天怎么能没有田螺做夜宵!
小贩伸出手比了个数:“田螺一斤八文。”
“这么贵?”宋墨玉皱起眉。她上次去赶集,最便宜的鸡肉都只要十三文一斤。田螺就算是去田里都能摸到,缘何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