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车厢中,有他难以忘怀的旧情人,有他以为此生不会有的孩子。
他见过周若栗的坚强,也珍惜她的脆弱。
他们更像是两只长久孤独的动物,各自生存,无意中相逢,互相舔舐依偎。
他不想一个人再孤零零的回到巢穴,如果她还愿意接纳他的话。
周若栗此时累到极点,全然没有这些花花心思,直接一手搭在儿子的安全椅上,昏睡在后座。
随着瞌睡的节奏,头一点又一点。醒过来时,脸上泛着热气,感到有些无力手软。
没有阻止吴柏生的效力,让他上了楼。
时隔四年,再次踏进这玄关。将鱼蛋仔轻轻放到床上后,他留周若栗在卧室内安置儿子,自己识相的退出去,站在客厅,张望着熟悉的厨房。
这几年在视频中看了无数次,此刻还是有不真实感。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家里也没东西招待,今天谢谢你。”周若栗走出卧室,眼神涣散,也不看他,说了告别词。
“你还没吃饭。”吴柏生看着冰箱,找到了个借口,“家里有什么,我简单弄些一起吃。”
周若栗没力拒绝他,也就点了点头,拿了家居服去浴室换衣。
小鱼蛋病的这几天,在家随便对付了几顿,冰箱没什么存货。
吴柏生不知道她午饭有没有好好吃,担心饿的时间长了。还是去翻零食柜,找了两包速食面。
很快,招呼已经换完衣服坐在沙发上,滞楞揿着电视遥控器的周若栗来吃面。
出前一丁,煎蛋,牛肉丸,加了半勺现成的蒜头油。
阔别四年,两个人看着面前的碗,都是心绪复杂,更不用提屋里还有个小朋友。
没有多余的话要说,此刻说什么都不对。情绪会溢出,思绪不清,往事重提。
无声默剧这样吃完,吴柏生还是习惯冲一下餐具,再放入洗碗机。
“我先走了。”他洗完手擦干,走到玄关和她说。
“好。”客厅的射灯关了,只余了厨房和餐厅的灯。周若栗又坐回沙发,电视的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冷漠憔悴,又寂寥。
吴柏生有些心疼她,却迟疑犹豫,只脱口了一句。“听日都係我黎陪你地去,有咩事随时call我。”(明天还是我来陪你们去,有事随时都打给我。)
见她一动不动,开门离去。
第二天中午,吴柏生早早等在小区门口,双肩包,身旁有个折迭推车。
放入白车后备箱,随即出发。
门口仍是同样的长龙队形,大厅也是拥堵的让人要倒退一步。
周若栗已经不想再探听什么了,这样的日子还要两天,只得强打起精神。
好在护士点评了鱼蛋仔的留置针头保持的很好,夸赞他乖。
等到开始挂水,吴柏生展开了露营推车,他问小广东借的。
又从背包里取出纱毯垫在里面,其余操作同昨日一样。
鱼蛋仔对于新的座驾很是满意,宽敞不少,他可以舒服的在里面或躺或坐,小范围的扭动。
“吴叔叔,这个好好玩啊。”带着几声咳嗽,兴奋的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