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他再去找前妻吃几餐,看看大儿子,重温旧梦易如反掌。
当然,将来吴珍珠发病发的狠了,讲起来,他也脱得开干系。
男人的算盘永远突破想象力的边际。
后来的事情也知道了,发狠的原配绝地生出搏命之力,带走了孩子。
外面的女人看情况不妙,落了孩子,也和他散伙了。
事后,林栋骂骂咧咧猜疑是不是被人下了套,到底是不是他的种,这又是另话。
无所谓,女人会再有,孩子可以再生。他还年轻。
这么多年了,如果硬要让他说出后悔在哪里,那就是林柏生。
林栋后头的三个孩子,皆深得他习性,他自己都不要看。
最小的那个,现在还在读书,天天鸡飞狗跳。一个月三十天,不是家长找来告状,就是老师请去学校。他一概不露面,让现任娇妻去处理。
他也是六十的人了,酒没早几年喝的猛,偶尔醉后呆坐时,也想。
如果柏生没随他老娘发疯的话,倒是他毕生的杰作。
所以家姐来和他说有个孙子,叫周迟的时候,他气的像被戴了绿帽。
凭什么,他的种姓周,开什么玩笑,姓吴姓周,他说不许就不许。
“你叫柏生嚟我屋企。”(你把柏生给我叫到家里来。)
林蓉看着幼弟,林栋小她十岁有余,也这把年纪的人。“去舖头嗰度。我同你讲声喺睇喺你个仔,至于你有冇做过老窦,你自己心知肚明。”
(到店里吧。我和你说一声,是看在他是你儿子。但你有没有真的做过他阿爸,你自己知道。)
林蓉在最老的那间酒楼里,摆了一席宴。
包房里的圆桌,十个人坐都宽敞,现在只得三位宾客。
林蓉挥手让包房服务员出去,不用她待着了。
三个人各占一角,她背靠窗,坐着看向侄子。
吴柏生现在根本没心思吃这顿饭,虽然他好几年才见一次林栋。
他只想抱住个手机。
现在满脑子是周若栗的事情。
那天在机场等行李的时候,他用手机搜了一下,出来的信息太多了。
他把手机递给周若栗看,她直接在几个词条里,点中一个还给他。
短短两三句话配了一张相。
曾任职某大学,还有几个企业组织的头衔。
机场出来,她就带着儿子和他分开了,和他说再联系。
当天,他搜了一整晚的信息,把周父的公开资料哪怕一星半点都看全了。
越看心越凉。
她为什么突然和他说了呢。
再联系,这三个字,怎么理解。
周若栗自小,对自己的名字感情复杂,尤其是踏进广东。
若栗这两个字,书写优美,普通话缓缓念来,还别有一丝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