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不论在何地,我都会祈祷你们的平安。”
等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早幸抚摸着手背,心里空落落的。
这下是真的再见了吧。
希望你们旅途平安,希望命运之神能将她这多余的生命能够转接给你们所有人。
自己也该开始做准备了。
在教堂里忙碌了一整天,到了黄昏时分总算闲了下来,有了一点私人的时间。早幸在阁楼里整理了一下自己从原来的世界带来的剩余物品:一个背包,本子和文具袋,饭盒和雨伞,还有一套水手服。
她撕下几页纸并取了一支水性笔放在桌上,水手服折好后收入了衣柜里。她抱着背包和其他东西下了楼,先去了离得最近的男孩子们的房间。
敲敲门,维克多应了一声就过来打开了门,看到是她后有些疑惑地打招呼:“小姐有什么事吗?”
“承蒙了你们的关照,有个小礼物想送给你们。”她把书包递了过去,“不过对不起,我只有一个,你和拉里看看谁需要用就拿去用吧。”
“这是……我们不能收下。”维克多推拒着。
“收下吧,我用不上了,真的。”
维克多明显看起来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估计会在这间教堂待一辈子了,你们未来要出发去旅行的话或许能用得上这个背包,去做骑士也好,做冒险家也好,它还挺结实也挺能装的。”她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但她脸上空荡的表情让维克多没法再问下去。
“你这么坚持的话我先代为收下吧,如果你之后还要用的话可以随时来我这里拿。”维克多忧心忡忡地接了过来,“但我觉得教堂绝对不是你最后的归宿。”
早幸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又转身走去下一个目的地。
她来到了女孩子们的房间,用了同一套说辞,把画笔和本子给了柯莉,雨伞和饭盒给了佩拉。
虽然也想给萝丝留下点什么……不过算了,萝丝想要的东西都能自己争取到,而自己也不剩什么了。
佩拉接过礼物,将早幸拉进了屋中,女孩们的房间两张床是拼在一起的,没有椅子,桌子就放在床边,她拉着早幸在床上坐下。
“你被那几个骑士抛弃了吗?”佩拉开门见山地问。
“我……额……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看起来很像啊,和那些被抛弃后来教堂寻求帮助的女人,我们早上看到他们来找你道别了。”佩拉指出,早幸算是理解了小小的佩拉怎么会这么熟练,看来是这里的孩子们见得太多了。
“他们一个月后应该还会回来的……”
佩拉忧愁地说:“那些女人原来的情人或丈夫也是这么说的。”
这真是有口说不清了,梅提欧他们好好的清誉就这么被自己毁了。
她现在自杀该不会还会被解释成为情所困吧。
“你去找他们吧。”佩拉突然对早幸说。
“他们……是去很危险的地方,没法带上我的。”
佩拉又消沉了起来,柯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床上爬过来抱住了佩拉和早幸。
“车到山前必有路……”早幸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需要自己安慰佩拉的情况。
“你……算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佩拉握住了她的双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先去吃晚饭吧……”
用过晚饭后很快就到了临睡前,神甫端了放着杯子和牛奶壶的托盘过来,给每人倒了一杯。神甫把倒得最满的一杯递给了早幸:“希望您不会太过为分别感到悲伤。”
早幸尴尬不已,但还是接过了。神甫见她喝完又问起:“您的朋友们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应该一个月就回来了……”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女人了。
但她已经懒得解释了。
神甫果然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向她道了晚安。
回到卧室后她抚平纸张,用笔点着下巴开始构思“遗书”该怎么写。要写下一个足够自然的找到回家方法的故事,还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将书信传递给梅提欧他们的方式。也不能拜托神甫或者萝丝递信,这样又要向他们撒一个新的谎,真是没完没了……
这样想着想着她觉得困倦不已,奇怪了,虽然这的确是最近的睡眠时间,但怎么这么……困……
她听到了咔嚓一声。
她的房门被打开了。
夜袭
走进来的是神甫,他看到早幸还坐在桌前有一丝微微的惊讶:“您还没睡吗?”
早幸想要站起来,但发现四肢也绵软无力,头更是昏沉得厉害,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您……滚……”她想要拿起椅子砸向对方,但这太难了,她只能维持住一个扶着椅子像是用椅子做拐杖的动作。
“美丽的小姐呀,我总算等到了今晚,”神甫那双干皱的手覆在了她的上面,嘴唇也凑到了她的脸颊旁。她能闻到对方身上老人特有的腐朽味道,好想吐。
她的脑海里一时有很多记忆在闪现,一会儿是姑父那鼓囊囊的肚子和带着胡渣的方脸,一会儿是地铁上背后布料摩擦和滚烫粘稠的触感,一会儿又是梅提欧柔软发丝的触感和葡萄酒的气味。
不,梅提欧怎么能和那些东西一起出现,她紧闭上双眼。
她为什么……为什么都决定好要死了还要遇上这种事?!
神甫并不着急,猎物已经在笼子里了,还是上了镣铐的无力猎物。他甚至觉得有点不尽兴,后悔给面前的少女下了太多迷药,这样毫无反抗的对手失去了许多原有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