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谢炎冶艳的眼梢染上点朱砂色,眸底隐有愠色翻涌。大抵是方才战红了眼,他咬牙切齿,近乎一字一顿道:“你是当真不想杀我们,还是杀不了我们?”
“我若想取你们性命,不是手到擒来吗?”
“好啊。”谢炎肆意地抬颔,露出一段脖颈,“那你杀我。”
虺蚺危险地吐着信子。
“等等!别!”
景宁赶忙挤进二人之间,把谢炎往后推搡,“他气糊涂了,说的是玩笑话!”
谢炎岿然不动,直视着虺蚺的竖瞳:“你、杀、不、了、我、们。”
虺蚺任他那势要活剥蛇皮的眼神盯着,反而轻笑起来:“看来你也是个赌徒。”
“也?”
虺蚺但笑不语,忽然摇摇头,叹出口气:“我的确杀不了你们,因为我亦是假象,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景宁皱起脸,说:“那为何镜明对你无用?”
“它并非无用,不过与你自己的心境相关。”虺蚺轻慢随意地转着腕,将目光挪向谢炎,“我虽杀不了你,想折磨你却是轻而易举——”
再下一秒,他已倏地扼住谢炎咽喉。
“等一下!别冲动!修行不易,且行且惜。”景宁见谢炎肤下软骨都呲了出来,面色已是涨红,急急道:“你此举总要有所求吧?嶓冢山、罗浮尊或是不周山,不管是谁,他们许诺了你什么?我、我可以予你双倍!”
虺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瞥过他,“敛财不过顺手之举,我与却月观有仇,想杀尽你们观中弟子,你也帮我?”
景宁一瞬怔忪在原地,几乎要将腿侧校袍布料绞成一团。
“可、可以。”
这有些出乎虺蚺预料,他“噢”一声,松开掐人的手,“说说看。”
景宁顶着谢炎两道难以置信的视线,唧哝道:“却月观设有结界保护,唯弟子可入,我可以帮你进入屏障。”
“怎么帮?”虺蚺饶有兴致地轻轻颔首。
“你先、你先把我的朋友们归还我。”景宁强撑着底气,剑指虚空,“然后离开此地。”
虺蚺无所谓地一扬手,便有极淡地人影现于他身后不远处,但皆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景宁迈了两步,却被虺蚺冷冷拦下。他对上那双蛇眼,略有些口不择言:“我看你也是道行颇深的大妖,肯定对修习独具心得,也在乎因缘果报,况且瞧你这威武样貌、莫测修为,若是”
“停。”虺蚺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你要以天道起誓。”景宁眼眸转了转,“君子一言,四匹马也追不上。”
虺蚺哧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