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老子的屁股……”
傅云:“……”真是毛躁!
唐景天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跪下后道:“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
唐景天艰难站起身,心里把傅云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他正在树上摸鱼打盹儿,突然被敏慎砸来的石头吓一跳。
老板怎么连夜班也要查岗啊!还有没有天理!
傅云摇了摇头,边走边道:“怎么?嫌本王打搅你睡觉?”
“……”唐景天心道不好,连忙跟上去,否认道,“没有,上夜班怎么能睡觉……”
傅云转过身,盯着唐景天,那眸子里幽暗深沉,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不由胆寒起来,于是赶紧闭了嘴。
傅云接着问:“你那夜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唐景天连连摆手,“那么黑,我又不是猫,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傅云背着双手继续走,唐景天低头跟在身后,刚好瞧见他右手的拇指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唐景天有些垂涎,这块玉应该值不少钱……
“那日已经逃出去了,为何又回来了?”
唐景天一怔,抬起头盯着傅云身后垂着柔顺乌黑的长发的背影,紧张得心跳加速起来,他转瞬间变笑起来,“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属下当时看到可疑之人,又见大二和敏慎都在附近,于是想……”
“唐景天。”傅云道:“人在撒谎的时候,心跳是不受控制的。人只要撒一个谎,就要用千万句谎言来掩盖,时间久了,总有破绽。”
唐景天听了这话,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便连喉结的滚动都有些干涩。
“你说呢?”傅云说这话时极轻松惬意,如狩猎的鹰一般,好像在告诉唐景天,“你已在我的狙击范围。”
在哪儿打工都是打
说实话?还是说一半?
唐景天内心纠结万分,傅云不是个傻子,他刚才的话已经在暗示自己,他已经给了自己无数次的机会,若是还说假话,后果自负。
万一他是“炸胡”怎么办?
他现在丢了个王炸出来,我就是手里有一对二也管不上啊!
不知不觉他们就一前一后地走到卧房门口,屋内早已燃起了明亮的蜡烛,周围的下人都已经屏退了。
唐景天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两人停在卧房门口,唐景天道:“王爷的话自然都是对的,属下确实撒了个谎。”
傅云不打算直接进房,停在门口,打算继续听他讲完。
唐景天接着道:“属下的真名确实叫唐景天。这不是得了王爷的赐名,既然做了王爷的暗卫,自然是要摒弃前尘,专心为王爷办事儿。”
傅云不置可否,继续听他编,他早已提醒他谎言终究是谎言。
“是这样的。”唐景天站直身体,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指着自己的脸,然后伸手比划着,“有一天,我正和大学同学在ktv里唱歌,唱的歌儿叫什么《彩色翅膀》,我大概可能是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也有可能是玩太晚了脑梗了,这年头年纪轻轻脑梗的人很多,王爷不用惊讶。”
“后来我朋友们把我带到医院里,结果没救活我,然后我就嗝屁了!”
唐景天“啪”一锤手,接着道:“您猜怎么着,结果我就穿越了!我一醒来就躺在王府里,是你们非要管我叫‘大一’,这名字我是真不喜欢,但是您是王爷,您说了算啊!”
傅云:“……”
唐景天:“这可不说就刚巧我魂穿到了刚死的大一身上,但是我要表明一下,那事儿不是我做的,我可不认。”
反正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非礼王爷这事儿可不能认!反正真的大一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唐景天主打一个坦白从宽,且事无巨细,听不听得懂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我正琢磨着这事儿怎么跟您交代呢。”唐景天摩挲了一下下巴,问道:“王爷,我有个事儿想和您商量一下,虽然有些不妥,您要不愿意,就当我放屁,可千万别生气。”
傅云一时半刻吸收不了唐景天这“三更半夜见太阳”的离谱故事,面上却一派镇定,微微点头,道:“你说。”
唐景天笑眯着眼睛,“既然大一已经死了,反正我又不是他,要不您把我放了?”
“嗯,也好。”傅云点了点头,若无其事道:“你想好了埋哪儿吗?”
“……”唐景天连忙摆手,退而求其次,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埋就算了,这话说得多见外不是?在哪儿打工都是打,我不怎么挑肥拣瘦。”
傅云对着唐景天笑得温柔,向前迈了两步,伸手时唐景天躲了躲,结果他的手却落在唐景天的发间,随手揪出一片叶子。
傅云将那片叶子放在他的手里,道:“下去吧。”
“是。”唐景天傻笑一下,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傅云的视线内。
敏慎推开房门从屋内走出来,傅云未回头,还瞧着唐景天消失的地方,淡淡问道:“敏慎怎么看,他说得可是真的?”
“王爷,属下觉得他说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但见他近日的行为,也确实……”
“确实什么?”
敏慎道:“确实配得上他这个人。”这配得上带着满满的讽刺之意。
傅云问:“唐景天画的画呢?”
敏慎从怀中掏出那本画册,双手奉上。傅云修长的手指在那册子的花花绿绿的皮子和皮子上“缺胳膊少腿”的几个大字上点了点,道:“找个画师过来,将里面的画提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