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拧紧眉头,他每次做那些空白的噩梦,醒来记不清内容,但是那种感觉,真实到令人发指。
轻拍了下手腕上担心的手,他摇头,“我没事。我们继续讨论吧。”
“好吧,”多丽斯暗暗记下这件事,她必须抽时间去看看霍格沃茨的藏书,找找答案,没准真的像邓布利多教授说的那样,他们之间有什么古老咒术联系着。
暂时将想法压下,她想了想之前说到哪里了,继续道,“嫉妒,其源头是利益的不平等。
可是,汤姆,朋友是超越在利益之上的关系存在,有的时候,是宁愿舍弃自己,也要成全对方。
朋友之间会有争吵、会有信念的不同,也会有你说的那种嫉妒,这是人性,很正常的。
隐瞒起来的嫉妒,就会滋生你说的怨恨、谎言。
但朋友之间,嫉妒是会说出来,会相互理解,它不会有成长的土地。”
她又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些人的身影,不自觉笑道,“我认定的朋友,他们怎么会嫉妒我呢?还是那种阴暗爬行的潜藏。我说的朋友,是那种一生都能放下面具、真诚对待的朋友,不是同学,不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人,是……在时光的见证、岁月的流逝中,历久弥坚的那种朋友。”
多丽斯又快速审视自己才说的话,“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高?感觉这种朋友就是知己。”
“我就不嫉妒你,汤姆。你自小就魔力非凡,我一直都是平等地看你,不仰视敬佩恐惧、不俯视轻蔑不屑,我很欣赏你的,如果你取得成功伟大的事业,我会祝贺你,不会嫉妒你。”
多丽斯看向汤姆,她转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心里默默想着。
只要他不触犯我的原则,在这个世界,我当他是我朋友。
从熟人到朋友?能行吗?还是再看看吧,再等一下。
那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同一利益的纠葛。
万物有灵,你又何尝对除你之外的旁人区别对待过。
汤姆理智清醒的看透这个事实,但临到嘴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看向天边霞红的云边。
多丽斯都以为这个话题暂时结束了,可他没想到汤姆又突然冒了一句。
他问,“人们怎么会知道兔子的牙齿能一口把人咬成两截?”
她答,“嗯?哦!那是因为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吶,兔子也有自己的原则,犯它原则者,虽远必诛。”
他问,“这么凶残的兔子,人们还愿意亲近它?”
她说,“怎么就凶残了?这叫正当防卫。手中要有剑,心中要无剑。谁喜欢整天打打杀杀的不太平,我反正讨厌得很。”
他问向那只兔子,“那有人要你不安宁吶?”
她说,“我先走吧,世界这么大,我可得好好看看去,不浪费时间。”
他问,“又逃?还是不安宁呢?”
她说,“粘糖吗?甩不掉的那种?”这是多丽斯最讨厌的一种糖,特别粘牙,主要它真的很难吃。
他答,“嗯。”
她说,“我要和他讲讲道理,实在不行,就收拾他。”
他问,“杀了他?兔子不就咬死过人嘛?”
“那是兔子和人的祖先杀死过人,有了开端的警告,谁会没事去犯这个忌讳?”她说,“而且怎么会欸?怎么就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又不是什么仇人,杀死亲人的那种……他再纠缠,我再打,看谁熬得过谁。”
他问,“可是他浪费了你的时间,杀死一个人,这是最快解决麻烦的方法,简单、快捷。”
她说,“那我也不能夺走他的生命,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夺取旁人的性命,没有人,除了性命的拥有者。
每杀死一个人,是对良知的泯灭,是对善良的磨灭。
杀人如麻、滥杀无辜,会遭到报应的,那是比死亡还痛苦的惩罚。
汤姆,这是真的,我亲眼见过的。”
她默默在心里补充道,虽然不是在这个世界,但在上世邛棂,她曾去过九幽。
他问,“可如果有人要杀死你呢?没有任何原因的那种,一看见你的脸,就要杀你。比如:阿瓦达索命。”
每次提到阿瓦达索命魔咒,多丽斯都会忿忿不平,怎么会有阿瓦达索命这么残忍的魔咒,连灵魂都不会留下,这简直不可饶恕!灵魂,多么重要,多么珍贵。
“这个咒语我有阻止的方法,不算什么。如果真有这种变态,为了自保,我会打伤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取走他的性命,即使我拥有这种能力。”
多丽斯握紧拳头,坚决道,“如果我真的遇到能够成功发出阿瓦达索命的巫师,我一定会替天行道的,坏人不除,难道还留着他祸害好人吗?”
即使在这种时候,汤姆也没看到多丽斯眼睛流露出任何杀意,他的兴趣不断攀升,有些期待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出手杀人,一击毙命。
多丽斯继续说道,“汤姆,夺走一个生灵的性命,尤其是人的生命,真的很残忍,这是时间都无法抹去的酷罚。临近死亡的痛苦挣扎、对掠夺性命的怨恨仇毒,那种不甘恨意,是会在杀人者的灵魂上留下痕迹的。”
艳阳晴日的早上,想到记忆里的九幽,她失误进去。看到的那个地方,炼狱一词的具像化。
多丽斯不由打了哆嗦,全身上下贯彻寒意,仿佛不是沐浴在阳光里,而是在三九寒冬的大雪天里。
手里抓着的袖袍不自觉地抖动起来,汤姆赶紧拿出魔杖,给她施了个保温咒。
他还是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恐惧,整个人眼神放空,只是因为‘杀人’,仅仅是谈论到这件事,先前的期待转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