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错,不爱计划的你,都没设想和我的未来。”
亲了亲他抿紧的嘴唇,她解释道,“我那时认为自己没有未来,又怎么能许诺一个虚无呢?我不能骗你的。况且,你看过我记忆,我在邛棂接受的所有教育认知,婚姻,只是一个披着利益的契约幌子,除了我们这些家族,很少有显灵者愿意达成契约约束去结婚。”
但她那时毕竟没在邛棂,“我也要遵循世界的习俗,选择和你结婚,只是需要一个正当的身份站在你身边。”
“只是?”汤姆眯了眯眼睛,掩下了目光中逐渐清晰的清明。
她并没有顺着他话解答,反而兴奋问道,“你为什么愿意?”
他喝醉后,很容易说出一些真心话,风暝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沉默了一小会,他低哑的声音极其迷人,“因为…我怎么能放过你呢?你一再问我爱你嘛,我总该给你一个答案,才算对得起你。”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不说!”
风暝真的讨厌死汤姆了,动不动就让她从开心的云端坠落到悲伤的泥土里。
她可讨厌他的沉默,让他们错过了好多珍贵的时间。
“比起权利和长生,我最爱的,是自己。我有点迷茫,独来独往的生活乍然要计划另一个人的所有,这是看不到回报的付出……你又太随心所欲……突然爱上!万一突然不爱了呢?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囚禁不行,你会枯死的。
放手也不行,我不答应。
你重视婚姻里的责任和承诺……但我又担心婚姻不是你心甘情愿,而是一道诞生仇怨的枷锁……开始了,就没有结束,除非死亡。”
算计灵魂的念想说出,死亡的话题,让他们的骄傲是尖针对麦芒的不成熟对待。
10年后的机场见面,汤姆惊讶于她的活着存在,更是真实的面对面见面由此引发的自己情绪。
他既相信他们之间的注定缘分,又愤怒自己舍不下,割不断的软弱。
没有zora的话,敢于斩断萌芽的情愫,她太绝情了。
他这点比不上。
“强大依旧是我的目标,为了我,为了你,我都要我们活着,永远。你不能自请下九幽渡七情劫,一旦过了转世,那就不是你了。”他淡淡说着无情的决策,“不是你,我就要杀死你。”
她直接踹了他一脚,没怎么用力,“我去渡什么七情劫?一个你!喜、怒、忧、思、悲、恐、惊,我全都经历了遍,尝尽了所有好与坏!汤姆,我必须承认,在感情上,你同样也是特别有本事的,很强大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她愤愤道,“你敢,是的,你还就真的做到了,我竟然也服软接受了,因为这该死的共情!因为我爱着你,该死的一直爱着你一个,就只有你。”
她的心境,终究因他而破茧成蝶了。
汤姆唇角勾起淡淡笑意,“遇见我以后,你怎么还能爱上别人?你也不能忘了我,逃避是无用的。所以,你只能永远爱着我,这才是和我的对等。”
“你到底喝醉没有?”
可真是个混蛋,醉酒状态下,还似是而非地说爱她。
“我说了,我没醉。”
风暝摸摸他耳朵,滚烫一片,侧脸贴着他脸颊,温暖极了。
虽然脸色看不出酒红泛红,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醉了。
上次喝醉后,受制于誓言,彼时日记本魂器的他还会沉吟一会,才开口。
现在没了誓言的约束,会有点口是心非,但相应地,真话的概率会很大很大。
“好,你没醉,”抬头吻了下他脸颊,风暝手下轻柔按摩着他太阳穴缓解醉酒的头晕,亮晶晶的眼睛却太过璀璨夺目了,“我其实特别想知道,你刚刚说的对等具体指的是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就非要在语言上得到肯定。
汤姆的目光松弛下来,轻轻说着,“你在引诱我。灵魂的颜色,最纯净的祖母绿宝石都无可比拟。说的话,做的事,这双真诚的干净眼睛,一切的你,耀眼,迷人。”
谁想听他夸奖?
“天上人间,我就是极好的。”
风暝不满咬了口他下巴,含糊不清道,“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没意识到嘛?回避和沉默,并不能平息矛盾,过犹不及,还会推开我,导致你最不愿设想的那个结果。”
寻常人说的‘亲爱的’等称呼,他一概拒绝。
“爱会消磨,所以你不好养呢。”
“雨水多了会淹死,阳光太过炽热会难受,合适的对待,这个度的把握,我一直在衡量。”
他皱紧眉头,手指穿过她顺滑黑发,徘徊流恋,“我觉得轻易许诺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人的寿命太短,却可以轻浮许诺永远。我曾在麻瓜电视上看到这一段话。”
“嗯?什么话?”
风暝有点好奇,他居然会为此停留脚步,并且还记住了。
汤姆很少看电视,尤其在当初看到动画片《toandjerry》。虽然电视机完好无损,但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她读出了恶心的外露情绪。
“是在新加坡偶然看到的,荧幕上映的华州《白蛇传》电视剧。”
汤姆宁静的声音静静流淌在破晓时分,临风谷笼罩的黑暗夜色逐渐被霁蓝更替,又是新的一天了。
他轻轻转述道,“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这五十年又要除去一半的黑夜,便只留下二十五年,吃饭饮茶、沐浴更衣、东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耗掉不少时日。真正留下来的可以陪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掐指算来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