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莹瞧得喜悦,也怂恿着陆桐加入了伴舞的行列。
高门贵女为戏台增加了t明媚色彩,一张张秀容让人眼花缭乱,舞裙旋转仿若羽翼,腰间百十颗银铃齐齐作响,似春山中清泉垂落,清脆灵巧,响声不绝。
伴奏与舞姿相和,较之前更加清越激昂,像是凤凰乘风至上,引颈长啸,一声高过一声,划破万里长空。
定睛看去,竟是李挽弹琴、瑞生吹箫,二人领在乐班之前,频频对望,好不和谐。
人前,李挽根本没有水榭里的冷漠;
有意“招惹”白面郎君一般,横抱弦琴,踱步慢行,缓缓落座白瑞生的席案,竟成相依相搂的姿势。
人群瞬间被点燃,哄笑四起,细语声鼓乐声,伴着小果儿一次次起跃翻腾,将杂耍推上了高潮。
在场的,恐怕只有纪家父子,全然没有看戏的心情。
纪子辉脸色煞白,“父亲……”
他的话语被身边的中年将军扬手打断。
纪勇男握拳于广袖中,目光藏起翻涌的情绪,微不可察的冲他摇摇头。
起事关头,不能被李挽扰乱心神!
恰在此时,
“啪!”
一声巨响。
一根琴弦断裂。
李挽垂头看着鲜血涌出掌心,不知为何,心突然跳得厉害。
“殿下!没事吧。”
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飞来,在看清时,刀鹊已经站在李挽身边,彪形大汉握住李挽负伤的手腕,似想飞身将人带走。
李挽环顾席上宾客,自个儿用巾帕擦净血迹,将刀鹊屏退。
紧跟着,看席上的人都围拢过来,请医官的请医官,收拾戏台的收拾戏台。
喧闹间,忽闻一道细如蚊蝇的声音响起,
“殿下,要不要请王妃过来瞧瞧?”
陆桐下唇咬得发白,心虚发颤。
然而,李挽根本未上心,
“小伤,不必。”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白瑞生身上,“瑞生可受惊了?”
细心关切的模样,全然就是把白瑞生放在心尖尖上在疼。
一语落下,方才还惊魂未定的宾客,又都面色暧昧起来。他们还在担心伤情,殊知不是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把戏。
白瑞生面皮薄,根本招架不住李挽的目光,瞬间脖颈红得滴血。
并非因为羞涩,是因为有口难辩。
瞧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纪勇男冷声呛道,“瑞生真是好福气,能得豫章王殿下厚爱,料是前途无量了吧。”
他极力藏住愤怒,指着白瑞生,同诸公嗔笑,
“说来倒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挡了白郎的康庄大道。辉儿,回去备份厚礼,莫让人家觉得我们怠慢了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