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倾身伏在马背上,乌发高悬,露出洁白漂亮的脖颈;府院长排秀灯照下,勾勒出一条金光灿灿脊线,俏丽矫健,仿若这世上最美的弧度。
锋锐的目光很快注意到角落里的小果儿,愣了剎那,很快镇定下来,
“小果儿,看好门,不准任何人出来!”
凌厉的声音伴随着倩影飞速掠过,再看去时,只剩纵马疾行的背影;兜满凉风的衣袍被秀灯映得暖黄,潇洒灵动,仿若一朵初升的云霞。
小果儿眨着眼睛,赶紧呈大字状立在正门中央。
酒肆老板瞧着,面色凝重起来,慌慌张张掩下珠帘,回身拽起夫人,
“快回快回老婆子,三更漏雨准没好事。今夜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马蹄哒哒,搅得深夜不得安宁。
纪府门前,灯火通明。
小娘子连滚带爬下了马,素手扣上鎏金铁环,将大门砸得砰砰作响。
“纪大将军,纪常侍!有要事相商!纪大将军,纪常侍……”
开门的管家认得陆蔓,很快将人领进庭院。
纪子莹住在最靠外的南园,听见外间喧哗,以为是走水,沿着游廊一溜烟跑了出来。
正红绸缎睡袍,随手裹了件丫鬟挂在椅子上的麻布中衣,手里还提一桶清水。
见着陆蔓,她明显愣了片刻,清水扬手泼到陆蔓的脚边,
“冬月已经给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纪大将军。”
纪子莹目光一顿,随即恼怒的咧开犬牙,
“怎的?想向阿父告发我?我告诉你,我不过打了自家婢子,这罪怎么着也落不到我头上!”
“不是……”
陆蔓突然语塞,她不知道该不该叫纪子莹晓得王府密道、密谋刺杀等等诸多事情。
纪子莹圆眼怒蹙,一张小脸未施粉黛,显露出孩子般纯粹稚气的恼意。
见陆蔓不答,她以为被自己说中,气得将水桶一甩,捡起一块木板,捶在陆蔓肩背,
“你疯了不成?就这么点破事,居然三更天上我家来胡闹。牢里的囚犯尚且要睡觉,你到底想把人逼到什么地步!”
木板挥舞打在陆蔓的后背手臂,一下一下,将她往门外搡。
陆蔓心中忧着密室,起先尚能忍耐;
可后来纪子莹见推不走她,越发大力,像剁菜板似的砍在陆蔓浑身上下,眨眼间,肩骨上生了好几条红痕。
又见她执刀般横握木板,一击刺向陆蔓后腰。
“嘶……住手!”
陆蔓痛得忍不了下去,反手握住对方手腕。
她本就年长纪子莹许多,又长年习武,真要动起手来,那力量之悬殊,简直就是将纪子莹按在地上摩擦。
只见她杏眼含怒,皓腕微抬,像捏着小鸡仔似的将纪子莹提了起来;纤指轻轻一合,“啪嗒”一声,木板掉在地上。
纪子莹没想到陆蔓伸手这么厉害,水汪汪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