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发现了。”巫冬九打断他,语气嚣张道,“不准我离开便算了。怎么,还不准我寻乐子?”
巫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巫冬九。他的眉眼垂下来,整个人温和得没有丝毫攻击性,就像是春日里绵绵的细雨,拂过肌肤会产生微微痒意,却不会有任何疼痛感。
“寻乐子,你也得以自身安危为先。”
可巫冬九却总觉着巫慈是蛰伏在暗处的蜘蛛,耐心地等待猎物主动撞上蛛丝,再将猎物缠裹着揽入怀中、藏在无人之处,一点点蚕食殆尽。
她神色不善,“用不着你来说,我自然知道。”
巫慈也不恼,他眉眼弯弯,温声道好。
到客栈后,小二却告诉两人客房很不巧只剩下一间。然而顺河镇又小,客栈只有这么一家。
巫冬九可不想和巫慈同床共枕,她抱臂微微扬头问道:“还有柴房吗?”
小二被她的话惊得有些发懵,“小娘子意思是?”
巫慈没再给巫冬九说话的机会,他牵着她便往客房走去,转头对着店小二道:“麻烦你多拿一床被子。”
“放手。”
一进到屋子里,巫冬九就坐到床边,“我告诉你巫慈,我可不会和你睡一张床。”
巫慈接过她的话,“我睡地上。”
巫冬九扭头嘀咕,“你知道就好。”
夜里月光透过窗楹泄露,洒在巫慈和巫冬九之间的地面上。巫慈背对着巫冬九道:“明日阿九穿男装吧。”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巫慈想大抵是巫冬九在转身,随后他便听见她问:“为什么?”
“银匠人害怕女子。”
巫慈那时才想起,临走前长老嘱托他,记得让阿九女扮男装,他一时间忘记了。
银匠人只有一只眼,另一只眼听说是早年被女子给戳瞎的。从那之后,他便极其害怕女子,看见女子便会躲在暗处。就连村里的大巫师巫溪秀也要女扮男……
“不要。”巫冬九拒绝的声音很清脆,“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又传来一阵衣物摩挲的声响,巫冬九从床上坐起来,“难不成你带我下山就是为了让我跟在你的身边。”
当然。巫慈睁开眼,他是卑劣的人,有着肮脏自私的想法。
巫慈没有动,而月光照耀的方向正缓缓慢慢地移,撒落在他的身上。
巫慈置身于半明半暗之中,“你要多了解,以后……”
巫冬九没有听他说完,又一次将话挑明,“我才不想了解,未来大巫师可是你啊。况且我就是不想跟在你的身边,从一开始我就想下山后从你身边溜走。”
“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在顺河镇玩吗?”
说完她又等了片刻,巫慈却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