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人人没有想到,谢少棠一点武功也不会,如何躲的开。燕长安却也浑没注意,只道此人就算有什么花样,也是对着自己,或是沈放,却不想齐东林看准了谢少棠出手,一个失察,转眼间谢少棠已经落到了齐东林手上。
谢少棠叹气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古人诚不我欺,看别人要打架,我该远远跑开才是,不信古人之言,今日果然糟糕之极。”这谢少棠胆子倒是不小,被人抓在手里,却还有心掉书袋。
齐东林哼了一声,道:“你个臭书生,给老子闭嘴。”
燕长安气道:“你动他一下试试,看我不捏破了你的卵蛋!”
齐东林笑道:“燕大侠出了名的侠义,不会不管这书生死活吧。”
沈放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齐东林瞥了他一眼,奇道:“有什么好笑?”
沈放摇头道:“亏你也在江湖上混过几年,难道你不知道我燕叔叔大字识不了一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书呆子?你干什么不抓了那个书僮?你抓这个呆子,还敢出言消遣我燕叔叔,要是他真的生起气来,死十个、八个书呆子他可也不在乎,嘿嘿,你嘴巴上还是收敛一点的好。”
齐东林闻言一楞,燕长安不喜欢读书人,他似乎真有耳闻,只是一时又哪里拿的准。
沈放笑道:“你不信么?难道你没听说,两年前,我们路过黄鹤楼,一群穷酸聚在一起念墙上的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我燕叔叔说了句这人字写的真好,倒可以请他喝上两杯,那些穷酸竟然敢笑话我燕叔叔,不是一个个被燕叔叔吊在楼顶上了么?后来来了一群官兵,领头的也是个书呆子,敢说我叔叔大逆不道,有辱斯文,也被我燕叔叔吊在楼上,一串挂了十几个人,黄鹤一去不复返,如今楼上挂秀才,那可好看的很,要不是本少爷劝着,燕叔叔早就一把火烧了黄鹤楼。你抓了一个书呆子来要挟我叔叔,你脑袋瓜子莫非被驴踢过么?”
齐东林脸色一变,燕长安这件事做的实在有名,江湖中人知道的不少,此时听沈放一说,立刻想了起来,当初自己听说也大笑了一场,更没说燕长安什么好话。再看燕长安,果然觉得他神色不对,心中不由大慌。
沈放叹了一口气,道:“哎,不过呢,你抓的这公子故事讲的很好,燕叔叔不喜欢,我倒是喜欢的很。只是我年纪又小,说话燕叔叔未必会听,这可如何是好?”
齐东林也没了主意,应道:“你说如何是好?”
沈放又叹了口气,道:“如今呢,你只好放了这公子,把我抓在手里。我的小命么,燕叔叔那还是在乎的,你想来也是很怕我燕叔叔,自然也不敢弄断我一根头发,我也没有危险,你说是不是?嘿嘿,就算你今天跑了,难道我燕叔叔追你不着?”
这一言一语无不说到了齐东林的心里,只是他心道,我今天跑了又岂会再给你抓到,惹不起你,我远远躲开就是。当下嘿嘿笑道:“沈少侠果然也是义薄云天,齐某佩服佩服。”嘴上说话,手上牢牢抓住了谢少棠,却是一点也不肯放松。
沈放慢慢晃了过来,道:“你胆子这么小,知道你也不敢过来抓我,我好人做到底,自己过来给你抓,你还不放了谢公子?”
燕长安一旁喝道:“放儿,不要胡闹!”
谢少棠也道:“沈少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人恶毒,你莫要涉险。”
沈放笑道:“你看他胆子这么小,敢对我怎样?”慢慢走到两人跟前。
齐东林道:“那是,那是,小的只求燕大侠放过小人,以后再也不来找小人的麻烦,又怎敢对沈少侠无礼。”手上一推,将谢少棠推了出去,一把已经抓住了沈放。
沈放个子只到他胸口,他只得微微矮下身来,用胳臂勒住沈放的脖子,道:“今日还请燕大侠放我一马。”他抓了沈放在手,胆气陡然一壮。
燕长安脸色铁青,哼了一声。
沈放突然笑道:“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燕大侠的侄子你也敢抓!”一抬手,已经抓住了齐东林的脉门,喝道:“分筋错骨手!”
齐东林陡然脉门要害被抓,先听到“燕大侠的侄子”几字,心中大惊,这才想起。燕长安那是什么武功,十个自己捆在一起也不是对手,他教徒弟更是厉害,适才教了三个时辰的武功,自己便感觉武功大进。这孩子是他的侄子,整日跟着他,这武功还不知练到了什么地步。
脉门被抓,又听见“分筋错骨手”几字,脸都青了。这门功夫扣住了脉门,立刻就要顺势而上,扭断人的小臂大臂,哪里来得及多想。手腕一翻,手臂一挥,已将沈放推了出去。还要防他飞腿踢自己要害,“骑马蹲档式”一手下垂,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沈放借势远远跃出,半空一个转身,落在一块大石之上,笑道:“先前我不是说过么?我的武功么,那是差劲的不能再差劲了,谁叫你离的那么远,我说话你都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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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东林这才发觉,沈放那一抓毫无气力,就算抓住了脉门却又如何制的住自己?只是练武之人被人扣住脉门,自然而然的反应,都是要将对手立时甩脱,哪里还及细想。等到明白过来,沈放已经飞了出去,眼前燕长安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
燕长安将收来金银并作一担,自己挑了,一行人顺着山路下山,谢少棠道:“多谢方才沈少侠救命之恩,沈少侠当真是才智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