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时撩起眼皮拿余光略过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直至他目光转回来,乔岁安把脸从他肩上抬起来,丁斯时才看见她泛红的眼眶,眼泪含着,捏着他衣角的手在抖,睫毛也在颤,刘海乱得不像话,面无血色。
她张了张苍白的嘴唇,小声说:“丁斯时,我害怕。”
直至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乔岁安仍不肯松开他的衣角,手心出了汗,黏糊糊一片,她还是没肯松手。
“饿不饿?”丁斯时问,“想吃什么?”
乔岁安小小声:“想去面馆。”
这么一通闹下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夏季的夜里,蝉鸣声不断,吵闹着,喧嚣着,夜里黑得吓人,路灯勉强晕开一道光明。
丁斯时感觉自己的衣角都快皱得不成样了,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向她摊开手:“别拉衣角了,拉我手,嗯?”
乔岁安低着头,声音微弱,又委屈:“你之前不给牵的,初中之后你就不给拉手了。”
“……”丁斯时道,“现在可以,特殊情况。”
乔岁安磨蹭半天,松开了衣角,衣服那块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她低头拉拉好,展平了,借着机会悄悄把手上的汗擦了擦。
丁斯时看在眼底,太阳穴一跳,提醒:“乔岁安。”
她顿了顿,才松开了他的衣角,那一块儿小角已然湿了,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了些许。
乔岁安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丁斯时手生得好看,手指修长,薄薄一层皮覆着,没有赘肉,指节分明,骨感,却漂亮。
乔岁安慢慢抬手,掌心触碰又摩擦,这么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手指相触,掌心灼热。
那一刻,蝉鸣声实在太吵了,携着心跳盖住了一切声音,胸腔震动。
乔岁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嗓子干涸,大脑像是沉溺在海底,无法思考。
恍惚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沙的,在问:“这算是和好了吗?”
“算。”丁斯时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因为这个,所以出门吃饭的时候才没叫我吗?”
乔岁安低着头盯着脚尖,嘟囔:“我哄了你好久的。”
丁斯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差了点。”
她抬头,茫然:“什么?”
“哄法差了点儿。”
她又低头。
“你要求怎么越来越多了?”乔岁安踢了下脚边那颗石子儿,“换以前,哄法都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