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胡哨!”林时蛰撸起外套袖管,气势汹汹,大吼,“顾杰与!丁斯时!季也!张恰嵘!汤览博!冲!”
一班配合默契,六班终究不敌,裁判哨声响起,一班以五分的差距赢得了比赛。
丁斯时下了场,从边上的椅子上捞起自己的那瓶水,身侧有人靠近了,他扭过头去看。
女生拎着摄像机和支架,站在他身旁,见他望过来,笑了下:“同学你好,我是校记者站的,能采访你几个问题吗?”
丁斯时顿了顿,淡淡道:“我记得,高三生无论是社团还是学生会活动,一律都停了。”
女生愣了下,声音弱了点,道:“帮学妹的忙。”
他垂眼,思考了两秒,饮了口水,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女生忙摆好了摄像机,按下录像键。她问的几个问题都是比较常规的,丁斯时答得顺溜,没什么卡壳,很快就录完了。
他转身刚要走,身后女生又急急叫住他。
“同学,可以再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女生鼓起勇气,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她抿了下唇,垂眼没看继续看他,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呢?”
听见这个问题,丁斯时眉梢微挑,蓦地低头笑了声。
“看过微博超话里的cp帖吗?”他问。
女生一怔,他又接着说了下去,指向性明显:“会跳舞,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是我的理想型。”
作者有话说:
情侣座
运动会结束后,高三生又重新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课间时,罗落趴在桌上叹气,大脑好像被知识装满了,但真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却又好像脑袋空空如也,什么知识点也没捞住。
她问林时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时蛰正抓紧时间抄着黑板上的数学解题步骤,闻言冷笑一声,选择做得毫不犹豫:“坏消息。我倒是想听听,能坏成什么样,能坏得过今天数学作业两套卷子吗?”
“坏消息是,运动会过了,咱高三能参加的活动只剩下观看元旦晚会一个了。”罗落再叹气,“好消息就是,乔乔还有五天就回来了。”
……
“集训只剩下五天了!”晚功下来回了宿舍,室友泪流满面,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终于!终于!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入了初冬,温度已然降了下来,但一天练下来仍然汗流浃背,疲惫得不行,乔岁安先是冲了个澡,才去楼下老师那边拿了手机回来,开了机。
“乔乔。”室友喊她,“你是打算怎么回去啊?这儿离你家好像可远了。”
“乘动车。”手机连上网,消息弹出来,除了丁斯时照例的每天一句“加油”之外,还有乔妈的消息,是一张手机截图,乔岁安点开大图一看,是动车票的信息,早上九点半钟的。
亲爱的妈妈:“等你到盐桐了,我和你爸爸开车去车站接你哈。”
室友在边上问:“你一个人吗?我感觉行李好重啊。”
乔岁安笑了下,收了手机,道:“我来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吗?来回要好久呢,难不成让我爸妈提早一天过来找个宾馆住下,第二天再来接我一起走吗?”
室友想了想也是,这也太辛苦了。她往床上一瘫,感慨:“还好我家近啊,我爸妈能开车来接我。”
十一月中旬的风重新凛冽起来,携着丝丝凉意渗过来。窗外天阴沉沉的,好似轻轻一触就会下起雨来。
集训的最后一天,晚功取消了,老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在舞蹈房的大屏幕上投了部电影——《寻梦环游记》。
灯关了,只剩下前面电影荧幕上的光亮,落在人身上,人影摇晃,昏暗一片。
电影里,米格弹响德拉库斯的吉他,落叶随之飘起,活人再看不见他,米格能所触碰到的只剩下亡灵。
这部片子很有名,也算是老片子了,刚上映时乔岁安才刚上初中,那会儿就已经看过了,也是跟丁斯时一起。
当时周末电影票难抢,最后他们没买到两个连着的座位,丁斯时的票在前面,乔岁安的票在则在倒数第二排。零花钱有限,爆米花只买了一份,让乔岁安抱着到后面去了。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丁斯时跑过去找她,蓦地就见到一张哭到通红的眼睛。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已经在往外走。只有乔岁安坐在椅子上不动,一边哭一边等他过来找她。
见着他人时,乔岁安刚哭完身上最后一张餐巾纸,掺着浓浓的鼻音,朝他伸出手,问:“你还有纸吗?”
丁斯时从口袋里捞出一整包递给她。
“一张就够了,我差不多哭完了。”乔岁安抽噎着,接过了那一包,抽出一张,又把剩下的塞回他口袋里,“不客气。”
“……”丁斯时站在她身侧,垂着眼瞧着她在椅子上坐着,狠狠抽了下鼻涕,随后把餐巾纸丢进早已经吃完的爆米花桶里。
“我好了。”她站起来,把装满了餐巾纸的爆米花桶顺势往他手上一塞,又拎起自己的小包,往他脖子上一挂,眼睛还是通红的,“我们走吧。”
出了电影院,迎面的风一吹,乔岁安方才把情绪收拢点。
丁斯时把爆米花桶丢进垃圾桶,听见她在身侧兴致勃勃道:“哎,我刚才看见最后一排居然是双人沙发座!看起来好爽哎!我们下次买最后一排试试吧!”
他顿了下,眉头皱了下,张口拒绝:“不好,不合适。”
“为什么啊?”乔岁安问。
他寂了片刻,最后憋出一个理由:“贵,零花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