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斌在那灰色人影的必经之路上,本来能够反应的,可到底想事情慢了半拍,等他要拦截的时候,人已经跑过了他的位置,再要追的话——他看了看安琦,犹豫一下,再看那人影已经转个弯儿不见了。
“臭流氓,当老娘好惹的!”
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气得举起自己的拖鞋扔出来,却徒劳无功,白白落在地面上蹦跶了两下不动了。
那个,发生了什么?安琦要走出来,“刺啦”一声,低头看,裙子被树枝划破了,浅浅一道红痕落在腿上。
哦,今天的幸运值是“3”,她就知道。
“你没事儿吧?”
董斌过来问。
“没事儿。”
这种小伤,完全不用那么在意,安琦摆摆手,再看那个女人,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穿着的应该是睡裙,水红色的短袖睡裙,圆领还有蕾丝边儿,相对比较保守,她看过来,看到董斌那高大的个子就直接抱怨:“这么大个子,连个人都追不上,跑两步不会啊!”
董斌板着脸,没理会她,只看着安琦,安琦笑着说:“我没事儿,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楼就行了。”
“我送你吧。”
董斌看着那个已经被倒下的自行车堵住的楼门,抬手就去扶最近的自行车,一辆辆把车子扶起来,那女人也已经骂骂咧咧地上楼了。
楼道里回荡着她骂人的声音,有些人家悄悄打开门缝看了看,也没吱声。
董斌送安琦上楼,见到她一个人在家,微微皱眉,“那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能够跑到别人家里面,你自己在家,不太安全。”
单身女性的安全问题,一直都存在着。
安琦笑着谢过他的好意,一副虚心受教的乖巧样子,等到送走了董斌,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清理伤口换衣服,可惜了这条裙子了,划了这么大的一条口子。
下午乔溪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最新消息,那耍流氓的是之前给那女人家拉电话线的一个临时工。
“……早就说了,不能半途招人,这种临时工最不可信了,谁知道之前都是干什么的,以前还有过一个,来当保安,直接监守自盗,幸好发现得早……”
乔溪说的那件事,安琦听她说过,点头像是赞同,听着乔溪继续往下说,那女人安琦是要叫一声“阿姨”的,她的丈夫跟乔溪一个厂,但不是一个工种,并不熟悉。在这阿姨的衬托下,她丈夫可谓是黯淡无光,毫无存在感,提起来就只知道仿佛是个怕老婆的懦弱男人。
这阿姨就泼辣多了,乡下嫁到城里来的,家中弟妹一堆,她是长姐,很有些气势,有些事儿上也不讲道理。
她的孩子和人打闹,哭了之后说是别人欺负他,她就会真的去打别人家孩子,理由就是“你们自己不教孩子,我替你们教”,等到她的孩子欺负人了,别人想要以同样的理由打回来,她就要跟人家拼命。
有一回不知道是闹了什么矛盾,直接拿着菜刀去砍人家家门,现在的房门都是木门,还没多少防盗门,那可真是要吓死个人了。
就因为她这么彪悍,楼里的人都不敢惹她,跟她家来往少,平时都是绕着走的。
“是她啊!”
安琦对楼里的这些人家都不怎么关心,听到乔溪说,才把以前那些零碎的事迹跟人联系起来。
这一想,按照这位阿姨平时的作风,今天说董斌的那几句可都算是客气的了。
“还好咱们家那天没出什么事儿,不然那两个男的……”乔溪似乎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那天见过的两个男的长什么样,干脆跟安琦说,“以后我不在家,要是有人敲门,你就当家里没人,不知道,不要给人开门——不行,咱家这木门也太不安全了,还是要装个铁门好。”
“没事儿,我不开门就行了,铁门的话,万一有个什么,跑都跑不出去。”
安琦想到了火灾的事情,那可真是惊险,如果真的是铁门的话,恐怕手烫掉了都未必能够打开门,那就太糟糕了。
乔溪也想到了,有些犯愁,乔姥姥的话不经意就袭上了心头,“家里没个男人是不行的”,孤儿寡母的,最是好欺负,那些坏人也知道捡软的捏,难道真的要再找一个?
有些事情,安琦是不知道的,乔溪生得貌美,当年追求者就不少,后来跟安广玮分了之后,也有不少人想着乔溪,只乔溪借口养女儿一直都没同意,再后来,安琦大点儿了,劝乔溪再嫁人的不知道有多少,实在是乔溪的条件也不错了,虽然结过婚有个女儿,但还有个房啊!
不说存款什么的,就是乔溪的稳定工作,也是不少人眼中当妻子的好人选。
乔溪自己也不是不曾动摇过的,只有的时候吧,人心里头爱比较,安广玮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除了攀高枝这点瑕疵令人诟病之外,都很好,跟乔溪在一起的时候也对乔溪很好,起码是乔溪以为的很好。
这样再一比较,那些人就都不如安广玮了。
再结婚,找一个不如安广玮的,乔溪觉得安广玮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笑话她,她也会觉得自己丢人了,倒不如不找了。
这份小心思,她连乔姥姥都没说,更不会对安琦说。
并不知道乔溪这些考量的安琦只当妈妈特别爱自己,怕有了继父对女儿不好这才没再嫁人,想起来总是满心的感动,全心全意只爱自己的母亲,谁不感动呢?
在乔溪因为安全问题考虑要不要再嫁一个男人的时候,安琦已经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去,陌生的知识,似是而非的考点,总要努力一些才能有所提高的成绩,被学习分散了精力的安琦过了好一阵儿时间才听到那个临时工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