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腻的指尖按上晏识聿的太阳穴,阮筠就着这样的姿势替晏识聿按动。
晏识聿黑眸倏然睁开捉到阮筠看过来的视线,阮筠杏眸浮现一层的担忧,晏识聿瞧见她眸中神情变化,眼眸微眯,冷哼一声。
她惯是会做戏,偏生每每都能被他抓个正着,半分的自觉都没有。
“皇上可还难受?”幽咽婉转的音调落入晏识聿的耳中,阮筠娇声道:“皇上就是再难受,也不能不顾妾身手酸啊。”
晏识聿脸色铁青抓住她小手将她的手扯下,“还委屈你了不成?”
声音中掺杂着几分的冷硬,下午的怒火就算是被风霜裹挟也未曾完全散去,阮筠有一瞬呼吸的停滞,眼帘垂下盖住杏眸中的惧意,手从晏识聿的大掌中抽出,想要再度按上去时,被晏识聿又牢牢桎梏住。
抬起她的下颌,见到她泪珠似珠链断裂,心中陡然生出些异样的情绪,不自在地用粗粝指腹抹干净她的泪珠,语气生硬道:“莫哭了。”
他并非刻意说出这话,却不想她怕得厉害,虽说里头的憋闷也多是做戏的成分,可自御极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的不对。
阮筠扯着晏识聿的衣袖,低声道:“嫔妾不敢,皇上让嫔妾做什么妾身做就是。”
晏识聿眉心一跳,不动声色地扣住白玉扳指,把她朝自个的怀中揽,“明日新岁宫宴,筱筱有什么想做的。”
黑眸攫住阮筠,似是要在她的脸上看出她所说的话是否是真心的。
阮筠抿唇,不敢提旁的要求,只是揪住晏识聿的衣襟说:“从前我都会与爹爹和娘亲一道放烟花。”
本朝新岁宫宴过后,帝后率后宫妃嫔与文武官员一起至清宣宫正门处看烟火,更为寓意来年昌盛。
这不是什么难事,在听见阮筠说出缘由时,晏识聿放下那抹异样的情绪,蹭着她的脸侧道:“朕答应你。”
魏茂元此番想要进去都被映凝拦下,只是屏风后头的动静阮筠看得一清二楚,她玉臂撑起,眼眶还微微泛红,却仍旧在关心晏识聿道:“皇上是不是还未用晚膳,妾身也有点饿了,让他们传膳可好?”
男人清冷嗓音传出时,外头站着的魏茂元差点就要给阮筠跪下,阖宫上下也就只有萦才人才有这种本事。
今日含玉宫的事早已传遍,只是内里究竟发生阮筠是不知道的,但看皇上如今的样子,想必是钰容华又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动怒。
阮筠没打算问晏识聿这事,否则若让皇上知晓,指不定会想她会不会有什么别样的心思,阮筠可不愿触到皇上的逆鳞,到时不知要怎么折腾她。
晚膳很快摆了满满一桌,阮筠其实并不大饿,拿着玉箸此时温柔小意的替晏识聿布菜。
晏识聿每道菜都只用了几口便想让人撤下去,阮筠却制止宫人的动作,盛碗羊汤搁在晏识聿的面前道:“皇上都没用多少,若圣体违和岂不是要怪到妾身头上来。”
虽知萦才人是为了劝皇上多用一些,可依旧是吓的含玉宫里头的宫人跪了乌泱泱的一片,魏茂元更是在看见皇上凌厉眸光时,脖颈处都感觉到一阵的冰凉。
阮筠杏眸闪着点点光亮,柔情似水地说:“一会儿可要凉了。”
晏识聿没有立刻伸手去拿碗盏,而后将大掌递给阮筠,阮筠见状直接将自个的小手搭上去,随后顺理成章地坐在晏识聿腿上。
凑至阮筠的耳旁,晏识聿声调泛着沉冷,可听上去却又褪去冷硬道:“筱筱如今,倒是敢命令朕了。”
那碗汤最终还是下肚,不过是下了两人的肚。
含玉宫的宫人都站在殿外侍候,殿内金铃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无一人敢进去。
阮筠哭声渐起,手不自觉的就落入帘幕之外,晏识聿汗水涔涔的将她手给抓回,而后将她翻过身,手反剪在身后,察觉她有向外的动作,毫不客气的直接按住阮筠的肩头不让她动弹。
腰窝处被人用手掐得青紫,阮筠上半身毫无支撑点来回在衾被上磨蹭,往日柔软的锦缎如今只剩粗糙感,缩动更为明显。
晏识聿明显感受到,伸出一只手按住不让再动,附在她耳旁声音有些不稳道:“筱筱真是个娇人。”
这话耻的阮筠脚尖都绷直,摇头恳求他道:“不要……不要说。”
晏识聿却没有想要放过她的心思,让她自个撑好后握住她纤细的脚腕抬至腰间,荡平她身上的每一寸褶皱。
……
新岁宫宴前众位嫔妃都要去凤仪宫面见皇后。
映凝眼瞧着时辰不早,没办法取了冰帕子来,直接盖在阮筠的小脸上,却使得阮筠哭着道:“莫要再来了。”
这话听得映凝一阵面红耳赤,阮筠裸露在外的玉臂上都是青一片红一片,还带有些许的印记。
映凝狠下心推着阮筠道:“小主,不能再睡了,一会儿去凤仪宫要迟了。”
阮筠幽怨的睁开杏眸,眼眸红肿得厉害,睁开都感觉一阵的生疼。
她甚至都不敢抬眼朝映凝看去,昨晚上闹得太狠,她虽然很困却睡不着,宫婢来回进出内殿将床榻上的物什都换好的响动,一分不落全都传入阮筠的耳中。
映凝将阮筠扶起道:“小主,听絮已将早膳拿回来了。”
阮筠悻悻发愣着实难受,由着宫人替她梳洗,她则是无精打采靠在映凝的身上。
铜镜中美人娇面眼帘轻闭,寝衣之下隐约可见斑点红痕,倒是让一副洁净无瑕的美人图平白染上靡靡之色。
听絮将早膳摆在阮筠的跟前。眉开眼笑道:“邓公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