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承淮突然出声制止,元汀禾讶然回头,却见他目不斜视,只身先走到了路口,接着俯身另取一符,此符无须驱动,只将其往里一丢,自行点燃后火光竟是倏忽熄灭。
再抬头,那幽深的暗道不知何时亮起了淡淡的光,只看一眼便要将人吸食进去一般。
二人诧异不已。
建造这密室的人可谓是煞费苦心,层层迭扣。煞重墙为幻术,然而虽罕见却亦有破解之法。
可破解此术必然用到心法,心法最是不稳,因人有杂念,总难清净。
所以用此法召来的杂念便会构成一架桥,此桥没有回头路,于是,眼前的暗道已然成了“黄泉路”。
席承淮:“‘黄泉路’一不可独身前往,二不可断彼之关联。”
意思是,若要过此路,他们二人须共赴,且要有东西相联,譬如携手而行。
断则独,独则不通路。无路,即无望。
元汀禾刚从惊骇中回神,拍了拍脸颊,语气尽量放的轻松:“没事,只要你我二人一齐前进,别回头,那就能走出去了。”
席承淮:“”
此话乍听倒也觉得容易,然而真正难的是谁知道这路道里头会有什么,此时他们皆无内力,若遇上什么了又该如何抵抗。
这鬼车下的咒须得一炷香才能缓过来,现在不对啊,哪里就非得现在立马就往前走呢?等这一炷香过去不就好了吗?
元汀禾自觉懊恼,抬眼一看席承淮这会儿估摸着也是反应过来了,于是二人便就地候着。
然而他们即是愿意等,可建造密室的主人尚且不愿意。
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推出一支细管,一声轻响后,便见缕缕黑烟往外冒出。
元汀禾二人神色一凛,咬牙切齿,同时喊道,“走!”
方才的扭捏矜持此时全然抛在脑后,席承淮先有了动作,将怀里帕子一缠,抓住元汀禾的手腕便朝里跳去。
与此同时,路口“轰隆”一声,降下断石门。
明明灭灭的暗光里,一切再无退路。
适才情况紧急,没想那么多,现下安静无比,手中握着的俨然成了一块儿烫手芋头。
虽有帕子相隔,然而元汀禾的道服袖口松垮,只一抬手便露出手腕来。
故而手心仍能感觉到那截纤细若无骨的手腕。这是席承淮第一回碰到娘子的手,多少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尖,全程聚精会神,就这么看着前方。
元汀禾自然也有些拘束,对方没说话便也闭口不语,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走着。
二人并未并肩而行,席承淮唯快一步,一前一后,静默无比。
没走几步,席承淮只莫名觉得手心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愈发烫手,一开始只当是这密道里太过阴凉,故而显得体温愈发灼热。
只是,越往前走,便越觉得不对劲。手心的温度太不正常了,就好像好像握着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