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就是这些贡品中最上不得台面,却又是被收的最多的礼物。
被送出的小奴大多都是被强制的,他们无法反抗修为上的等级压制,只能任人鱼肉,在煎熬与绝望中走完极短的一生。
顾星洄端详着剑身上的自己,目光锐利生寒。
这种逼迫人的事情,他才不会干。更何况,他确信自己对男色毫无兴趣。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只会扰乱他的道心,影响他出剑的速度。
顾星洄坚定了自己的道心,捧起一捧雪抹了脸,就在风雪中,心无旁骛地练剑。
照夜的剑气掀起数丈高的雪,就连呼啸的风都被搅动,沉沉地压在雪池上空。
骤降的温度让睡梦中的方远仁缩了又缩,本能地呼唤顾星洄。
顾星洄听见了方远仁的呢喃,瞥了一眼,继续挥动着照夜。
只是不知怎么的,照夜好像沉了些,没方才那么迅疾轻盈。
难道是照夜累了?
秉着绝不让自己的佩剑受到半点委屈的顾星洄立刻停了下来,反复用细软布擦了好几次。
“星洄……”
方远仁眼睛半睁,被风雪盖住了一半的头发湿润润的。他望着原地不动地眼里只有照夜的顾星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师兄,好冷。”
应该是冷得狠了,整个人紧紧地蜷缩着,大氅盖不住的一双莹白耳朵冻得通红,雪白的牙齿也在不住的磕着嘴唇。
顾星洄看他一眼,颇为头疼的用灵力生了点火,烧了点干净的雪水,居高临下地把杯盏递给他:“喝点热水就不冷了。”
方远仁不接,仰着头,眼眸里染着细碎的光。
他开口,呼出些朦胧的白雾,声音低低的,像是藏在林间的轻雾,柔柔地掠过心脏:“星洄师兄。”
他一字一顿,泛凉的脸颊主动贴上他的手心,有些无辜地问:“不能抱我睡吗?”
那张贴上来的脸颊很冰,很软,却无端让顾星洄热了起来。
他一激灵,猛地推开方远仁。
方远仁毫无预兆地被他推到在雪地中,墨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雪地里,被剥出大氅的单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露出一段伶仃细瘦的脚踝,堪比雪色。
方远仁咬着下唇看他,眼里的光晕急速黯淡。他低着头,蜷起身子,哑声道:“抱歉。”
那张没有血色的唇又一次开合,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是我僭越了。”
一股火烧的顾星洄不知所措,他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内疚,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师兄不必解释。”
方远仁轻咳了两声,摇了摇头,白着一张脸慢慢把自己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