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别急,锦鸢马上就能去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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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偏殿寝间
青璃也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青璃小时候,舒穆禄延州总是会给她带一些外面的小玩意儿,陀螺、空竹、九连环、积木,这些小玩意儿也哄得青璃总是一口一个延州哥的追着他叫着。
所以得知延州哥死在了三藩战场时,青璃也狠狠哭了好几场,可却从没怀疑过什么。
因为三藩战场上死的人太多了,延州哥不过一个普普通通又没什么背景的包衣旗人,死在战场也只能叹一句“运气不好、命该如此”。
可如果这个普通的小兵,跟宫里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扯上关系了呢?那他的死会不会就不太寻常了呢?
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他跟皇后的关系,想用他的死讨好皇上,或者用他的死打击皇后?
青璃知道姐姐没怀疑这些,可青璃可能是上辈子社会新闻看多了,总是忍不住挖掘背后的真相。
如果是有人想借
此讨好康熙帝,觉得皇上会看自己妻子的心上人不顺眼,然后把延州哥害死了,那他肯定会让康熙帝知道这件事是他办的,不然岂不是白干了?
这种情况等下次见到康熙帝问问他就能知道了。
可如果是有人想借此打击皇后,那宫里跟姐姐有利益冲突的佟妃和宫外的赫舍里家就首当其冲。
但是姐姐跟皇上的关系很冷淡,有这么一个跟皇上关系冷淡的皇后占着后位,总比佟妃上位来得好吧,所以赫舍里氏的可能性不高。
可佟佳氏呢?在青璃入宫之前他们可是一心觉得皇后没了,佟妃就能成为新后的。
青璃越想越觉得佟佳氏的嫌疑排第一,气得狠狠锤了下床。
前一天晚上青璃忙着当“柯南”,一个人头脑风暴了好久,锁定了害死延州哥的头号嫌疑人。
第二天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大年初一,难怪这么早就热闹起来了。
青璃正准备起身给墨竹她们发红包,就听见墨竹惊慌失措的声音:“格格,格格!皇后娘娘发了高热,昏睡不醒!”
青璃顾不上心慌,掀开被子、趿上鞋子就往外跑,墨竹拿着斗篷,追到外间把只着中衣的格格裹好。
等青璃到了正殿寝间,便看见姐姐满脸通红地闭着眼躺在床上,知秋和几个宫女不停地用湿帕子擦拭着姐姐的手脚和额头。
青璃稳了稳心神,掐了掐手心,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太医什么时候能到?”
知秋动作不停:“格格安心,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应该马上就到。”
也还不忘吩咐墨竹:“墨竹回东偏殿去把格格今天要穿的衣服拿过来吧,格格就在旁边的洗漱间换衣服,顺便梳洗一下。”
害怕青璃拒绝,知秋又补充道:“格格这个样子,等皇后娘娘醒过来了岂不是会担心自责?”
看着知秋条理清楚地安排事情,青璃的心也稍微定了定,点了点头。
等青璃简单地梳洗完,还没来得及被知秋用同样的理由打发去用早膳,三位太医就都到了。
青璃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声音惊扰了太医号脉,却又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眼看着三个太医轮流清完脉后又去到一旁商议,青璃只觉得心沉到了湖底。
观察仔细的青璃自然没错过每位太医请完脉后都微微皱起的眉头。
姐姐怕是不大好了。这个猜测让青璃如坠冰窖。
都怪自己!肯定是自己昨晚让姐姐又想起了延州哥,伤心不已,才会身体又变差了!
青璃瞬间被自责愧疚所淹没了,难以呼吸。
青璃仿佛一个等待着最后判决的死刑犯,看着太医商量完,就哑着嗓子问道:“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
院正孙之鼎行了个礼:“皇后娘娘不太好,臣等只能尽力拖日子了,还请格格早做准备。”
青璃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强撑着站稳:
“做什么准备!姐姐她昨天还好好的,晚上还精神十足地陪我守岁了!你们一定是诊错了!”
这位格格应该是皇后的亲妹妹,据说是皇后一手带大的,孙之鼎理解她的无法接受,可该说的还是得说。
“早在一个月前,微臣就确认了皇后娘娘的无药可医,上次请脉时就已经告知皇后娘娘和皇上了。”
姐姐她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姐姐这些天都是数着日子在过?
青璃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祈求地看向知秋。
知秋叹了口气,垂下眼避开格格的视线:“主子她确实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