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前模糊,骆映徽和李伟强的声音变弱、变小,直到化为细小的嘶嘶声。
天黑了。
是睡着了吗?
亲眼看着同伴失去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以这样难以接受的方式。
为什么我总是想当然?
游瑭难受地想,想当然的没有检查西点店,导致了夏临清的受伤,没有检查这些丧尸是不是真的被解决,导致了陈隐川的死亡。
游瑭不是内耗的人,他知道这不完全是自己的错,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是生命,鲜活的生命,真实的人,所有游瑭不得不想,如果我们那么做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死掉。
他以后绝对、绝对不会想当然了。
推开门,严净悯正在院子里和狗狗玩,他手里攥着一块布条,和边牧卡瑞拔河。
黑豹和铲铲小虎打闹,加维灰蛋追着细狗墩子满院子撒欢。
见他们进门,严净悯笑意淡了,招手唤回狗狗们。
严净悯转身带着狗狗们往教师宿舍的方向走,狗狗们见了游瑭很高兴,铲铲瘸着一条小腿想上来贴贴,被严净悯抱起来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游瑭:“不用回去了。”
严净悯回头,游瑭的声音有点苦涩:“没人会赶你走了。”
在他身后,骆映徽冷着脸走了进来,紧接着是面色惨白的李伟强,两个人都没做停留。
李伟强步履匆匆,从丞杨身边走过,带起的风吵醒了丞杨。
丞杨的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但是还没来得及细闻,那味道一闪也就消失了。
骆映徽闷着头往楼里走,看到躺在地上的丞杨,也有些不忍。
丞杨抬起头,那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站在眼前,丞杨记得她,在天台上和她说过话,是个说话做事很大方的年轻女生。
骆映徽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等到她走到丞杨眼前,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可以留下了,去里面睡吧。”
幼儿园里很压抑,他们原本想把陈隐川带回来,让他安静地死去,安静地转变。
但是陈隐川的喉管已经被要断了,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病毒很快在他的身体里爆发,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冷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抓挠周围的人了。
陈隐川的死去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和那个小女孩不一样,没人熟悉那个女孩,大家只是想要叹息,因为一个小女孩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太容易死掉了。
但是陈隐川不一样,他甚至在死前的几分钟还在考虑怎样才能对保护这个营地。
营地里没有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