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感到尴尬且有些无措。
她其实在无意中,狠狠伤了一个姑娘的心,但她们两人谁也没错,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控制的。
“秦姑娘坐呀,我让他们去取府里做的果子来,他们说是研究了前朝的做法,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黎大姑娘也是心思细腻的人,捕捉到秦宝姝杏眸内一闪而过的难过,垂眸思索片刻就笑了。
秦宝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神游,谢一声后落座,垂着眼眸听外祖母和对方寒暄,心里头乱乱的。
内室里,黎阁老还是笑盈盈那副好脾气的模样,让人给方瑀珩搬了凳子。
方瑀珩却在床前站得笔直,那双半垂着的凤眸,叫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不是有要事禀报?”黎阁老收回打量他的目光,方瑀珩张口要说话,却又被先打断,“怎么不戴你加冠礼时那支簪子了。”
那支白玉竹节簪。
方瑀珩知道黎阁老早把自己心思摸透了,那支簪子的来路很好查明。
他神色淡淡,声音也淡淡的:“簪子得来珍贵,学生怕磕着碰着,收起来了。”
“是刚才那个小姑娘送你的吧。”黎阁老直言点破。
方瑀珩亦不隐瞒:“是,所以老师想为她保媒,保的是他人,学生不得不阻拦。”
黎阁老在他比自己更直白的言语中终于沉了脸,受伤泛着青的脸显出一丝狞色来。
“如此,你是要负我孙女了?!”
“学生从未应承过,何谈辜负二字?”
方瑀珩反驳,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黎阁老直接被气笑了,伸手狠狠指着他:“我就是教你这么忤逆师尊的?!”
“先生教导学生,君子一诺重如山,学生早就许出了诺言,难道要违背去做一个真正的负心人?”
年轻公子抬了脸,黑色的瞳孔内荡着一抹讥讽,黎阁老双目圆瞪,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是先咳嗽起来。
边上的人忙给他喂水和顺气,焦急地看向方瑀珩:“方公子,你快先别和阁老置气,阁老伤着呢!”
方瑀珩站得笔直,根本不接话,黎阁老好不容止住咳嗽,虚弱地抬手挥开伺候的人,冷笑:“是个有骨气的。”
说着,黎阁老恼怒的神情变作了一种忧伤,望着年轻公子的眼眸里添了无奈。
“就那么喜欢?”
方瑀珩颔首:“是。”
“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是把你当亲孙儿培养着,想着以后你仕途能顺利,孙女也许配给你。”黎阁老长叹一声,“你若真不愿意就罢,但为师还有一句话要劝你,她的出身定然还是会拖累你,愿日后你不要后悔。”
“老师是把真把我贬低得如同脚下泥一般了。”方瑀珩嗤笑,拱手一礼,“天底下真正建功立业的男儿,有几个靠的是裙带关系,学生不打扰老师休息,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