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真是啊,想杜公子了就直说么……打小就这样,见了面争论不休,但有一段时日不见面吧,还惦记……”
这次杜公子去徐州,一去就是三个月,少爷嘴上不说,心里却关心得不得了。好几次都想拐弯抹角从老爷那里打听点消息,但杜公子还没到徐州地界,就和工部官员分头行动了,所以朝廷这边也没收到关于他的消息。
少爷担心杜公子出事,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老爷一下朝公子就问他徐州有没有新消息传过来。
要不是这样,亭山也不会在杜晚枫到来后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张明净。
单从他自己来看,他是有些不太喜欢这位小杜公子的。从小就欺负他们少爷,还爱打趣他,哼。
张明净来到花厅时,杜晚枫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等待。
看到张明净,又习惯性嘴贫。
“张兄,你来得够快的啊。该不会是三个月不见,想我了?”
过去张明净每次听到这话,都会冷着脸:“我没有。”
然后总会指责杜晚枫过于轻浮,说话没个正形。
这一次没有跟他掐,而是坐到了他对面。
“听说你这次徐州之行,和工部官员是分头行事的?你胆子也太大了,徐州想让你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你还敢落单?”
“原来张兄是关心我了,杜某好是感动啊~”
张明净眉宇轻皱,看向杜晚枫的眼里也流淌了点怒意。
杜晚枫见好就收,知道面前这人不经逗。
“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有一位特别厉害的朋友同行保护。就是他,孟葱。”他手往后面一指,而进门后,心思全放在杜晚枫身上的张明净,直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花厅中还有一个人。
当真失礼!
张明净暗自气恼,连忙站起身,对孟葱微微欠身。
“兄台首次登门,若敝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孟葱抱剑拱了一下手,“客气。”
“兄台请坐。”
“不必。”孟葱仍然站在杜晚枫身后,没喝茶,不落座。疏离又冷淡,倒也不至于失礼。
张明净知道有些江湖人脾气确实如此,但也没有多劝。
他坐了回去,重新说起了杜晚枫。
“就算有高手保护,你也不该擅自脱离队伍。跟随朝廷车马,那些人就算再放肆,多少会有些顾及。你单独行动,若是出了事,旁人也大可声称是意外。”
“张兄,你真的好啰嗦——”杜晚枫作势捂住耳朵,“以前就是这样,一点小事你就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念念。我不单独行动,隐藏好行踪,难道要成为靶子吗?你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在这些事情上脑袋不太灵光。”
“你说我脑袋不灵光?”
“不是吗?你江湖经验太浅了,这方面我比你专业。”
“我确实不像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我怎么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了?还有你说这话可得罪了不少人,我孟兄就是江湖人呢,你小心点说话,否则他要动手我怕你这文弱书生承受不起——”
两个耳光
“欸——”在一旁看着的亭山,无力拍住了脸。“果然少爷和杜公子又掐起来了。”就连默默站在杜晚枫身后的孟葱,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还敢来张府?”一道尖利刻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刚回府的张明堂,得知杜晚枫来了,怒气汹汹地赶了过来。
上次杜晚枫过来时他恰巧不在府上,否则绝不会让他那般轻松离开。
张明净一下子有些紧张,也顾不得和杜晚枫的争执,拦在了张明堂面前。
“大哥今日不是要去和朋友吃酒,怎么刚出门就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也不会知道你们背着我还有往来。”“这……”
“三弟,我可是你亲大哥,你之前任由外人将你大哥打了个半死,现在又和他在府上谈笑风生,大哥可真是伤心啊。”“大少爷,杜公子来府上是见老爷的。”亭山忙解释。
“你闭嘴!主人说话,哪里有你这下人插嘴的份儿!”“大哥,之前的事情是你对不住大嫂在先,又何必……”“你这是在说大哥做错了?被他打死也活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胳膊肘往外拐,心里就只会向着外人——”张明堂愤愤说着,伸手将张明净扫到了一旁,怒视杜晚枫。
“姓杜的,你脸皮真厚啊,事到如今还敢动不动跑到我杜府来,是把我这个张家大少爷当作死人吗?”杜晚枫在张明堂到来后,脸色也难看至极。任凭对方如何叫嚣,也没有半点忐忑,反而勾着抹挑衅的笑意。
“你张大少爷是不是死人与我何干,这张府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张首辅还在世呢,这个家也轮不到你做主。”亭山都惊呆了。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这杜公子还这么豪横呢?
这可是在张府,他还真不怕大少爷一怒之下让人伤了他?
张明堂气极,“那我今日就要让你看看,这个张家我张明堂到底能不能做得了主!来人啊,把他给我狠狠地打——”一众府卫听令前来,但看着厅内的杜晚枫,都有些犹豫。
“你们还愣什么!本少爷让你们动手!”张明堂厉喝。
府卫不敢再迟疑,刚要上来张明净便张开手臂挡在杜晚枫身前。
孟葱手也放在了剑柄上。
“都别动!全部给我退下——”
一个让动手,一个不让,两位都是张府的少爷,府卫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