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的不是丹药,是陈无离身上的味道。
陈无离的手臂拦住她的腰,轻轻将白纱放到了床上。
他自言自语哼起歌谣:驾鹤飞天,沧海桑田;腾云无边,吾登仙山
他打开白纱的衣柜,扯出那件蓝底波点印花的旗袍,摇了摇头,“白纱,为师不喜欢你穿的这样寒酸。”他假意嗔怒,容颜浮上恋爱。
他将白纱的棉布旗袍扔到地上,踩着它走出了白纱的偏房。
很快,陈无离从主房里拿出一只藤箱放到白纱房内的八仙桌上,打开,里面有一匹锦缎和一套唐代真丝襦裙。
他给白纱的睡衣脱下,为她换上襦裙,将她的头发精心梳成惊鹄髻。用锦缎将她裹起,如同蚕蛹,只余头脸在外。
白纱的手藏在身后伺机扯松捆缚她的缎带,却被陈无理瞧见,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缎带,他看着白纱的眼睛,想要钻入她眸子了,半晌,他眯着眼睛嗔道:“你知道师父为什么用锦缎而不是麻绳吗?师父怕弄疼你。”
他的目光照到白纱身上,只教一只煞觉得阴冷。
陈无离的手轻轻拂过白纱的脸庞,“徒儿,你说,你这样美貌,为师怎么舍得离开你,一个人登仙山呢?”
他轻轻在白纱额头上吻了一下,“如果登极乐,你与我做一对神仙眷侣不好吗?”
白纱瞄准时机用额头在他下巴上撞了一下,“陈无离,你别做梦了!”
煞的头总是坚硬许多,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笑起露出白森森的牙,沾血的嘴唇,说不出的妖怖。
“师父教你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样顽劣呢,白纱。”他喊她名字的时候拖长尾音,无限旖旎却又幽怖。
他凑近她,伸手放在她腰肢上,他闻了闻她头发的味道,他手上使力往上托举试图将她抗在肩头。白纱却猛地跃起,挣脱锦缎。
她虽然中了毒,但是她偷偷吃了许多渡魂而得的丸药。
白纱想过自己会输,但是白纱从不甘束手就擒。
她抓起另一端缎带,将陈无离缚住。陈无离低了头,从下往上瞅着白纱笑,“本事越来越大了。”
白纱自知不敌将手中握着的锦缎往空中一抛,转身往院子中跑去。
她知道,她敌他不过,她早已想好会死,但是如果呢,如果能逃脱呢?
陈无离很快追上她,他依旧将她用锦缎缠起,他将她扛在肩头,塞入准备好的马车中。
灾年,出城如入无人之境。
马蹄踏在北邙城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声。
他驱车带她来到平逢山。
陈无离早已选好一处登仙山了,是平逢山上的一座宋代墓室。
白纱被他从怀里放下,她躺在青砖地上看到墓穴的穹顶上画着仙女飞天图;墓穴的壁画上画的都是八仙过海,王母寿宴之类的仙境祥图。
白纱冷笑:我是一只煞,只能送你下黄泉,不能同你登仙山,陈无离!
陈无离小心翼翼地把被裹成蚕蛹的白纱从锦缎里解开,他坐在墓穴的地上,将白纱的身体扶起,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凑近轻轻地朝她被捆红了的脖子处吹气,“白纱,你乖些,你受伤师父也心疼。”
白纱的双手已经恢复自由,她举拳朝他头顶砸去,怎料右手手腕处先被陈无离楔入一枚铜钉!
这铜钉上沾了毒,能毒煞的,只有忘川水。陈无离燃烧的檀香里也混和了吧,所以白纱才会闻香而无力。
白纱摇摇头,倒了下去。
她听见他不停地哼着一首歌谣:驾鹤飞天,沧海桑田;腾云无边,吾登仙山
陈无离拿出鸭蛋粉轻柔地扑在白纱脸上,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锦帕,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一只大城市女人用的“露华浓”唇脂。
陈无离旋开金色的盖子,凑在自己鼻尖嗅了嗅,而后将它送到不能动弹的白纱鼻子下面,他左手撑着白纱的背,右手举着唇脂,“好香的,白纱,你闻闻,我看上海的女人都涂它,便想我的白纱也要涂一涂的。”
他轻轻给白纱涂上唇脂,白纱的脸愈加娇艳起来。
陈无离没忍住,他轻轻吻了吻白纱娇艳欲滴的嘴巴,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自己嘴上沾着的唇脂,他笑了,一脸深情:“白纱的唇脂好吃的很!”
他不舍地抿了抿嘴,他把白纱抱起来,放到墓穴口的石门上,他比了比白纱贴附在石门上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般配,般配!”
他又轻轻舔了一下嘴巴,似乎还在回味那一抹唇脂,他痴痴地看着白纱,一脸柔情,举起掌将一枚铜钉楔入她左腕,铜钉刺穿左腕钉入了石门。
白纱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她痛苦挣扎,陈无离置若罔闻。
他又将一枚铜钉楔入白纱胸口,同样,铜钉入石门,白纱两只手臂动弹不得。她身体仍极力扭动,陈无离将食指放在嘴巴,做出噤声的动作:“白纱,这样就不漂亮了。”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又将一枚铜钉刺入她左腿,白纱伸出右腿将他蹬翻在地,可是她除了右腿,双手和左腿钉入铜钉便动弹不得了:这钉子上有忘川水,足以困杀一只煞。
白纱怒吼:“陈无离,你直接杀了我吧,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陈无离伸手揩干净一只煞流下的眼泪,他摇摇头,满脸都是被误解的无辜模样,“白纱,为师怎么是折磨你呢,为师是爱你,呵护你,才要和你一起登入极乐,”他指了指墓室中间的石棺,“一会儿为师就在石棺里,陪着你。”
说完他哼着“升仙”的歌谣,满眼爱意地继续为白纱身上楔入铜钉入石门,最后一枚了,他将它楔入了白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