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利的眼睛睁不开了。
纵然她努力,也是徒劳,无论如何让也是也睁不开。
只能从眼皮间看到微微的一条缝隙。
但是她犹可以感受到身下的冰凉。
指甲划过身下的冰凉物体,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音,似乎是金属不锈钢的台面:我在哪儿?
“哗”头顶亮起耀眼的巨大光亮,凑在一起的白色灯光,像是手术灯。
一股不祥的感觉。
可是她动弹不了,她的魂魄早已被陈无离抽取了,现在的她残留的一点点意识而已,会很快消散的。
就像是急剎车后的惯性向前,汽车还会再往前走一段距离。
很快,这辆车就不会动了。
一个戴着手术帽的医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戴着眼镜,戴着蓝色的口罩,只看到一双模糊的眼睛。
你们要干什么!
可是恩利动弹不了。
医生手掌摊开,有人往他手里递了一把手术刀。
恩利感受到身体被剖开,她甚至可以听到皮肤与肌肉被手术刀划开的声音。
吱吱吱,沙沙沙。
像在砧板上割肉。
她的眼角留下眼泪,但是很快被人擦干净。
她以为是有人可怜她,谁知道下一秒,手术剪剪开了她的眼皮。
医生喃喃说了句:“别流泪了,影响取眼角膜。”
滴————
刺耳的声音响起,助手为医生擦了擦汗。
眼镜下医生的眼睛弯起来:年轻的器官就是好。
他走出手术室,站在水池边洗手,一边同助手闲谈:
“铁塔最近送来的‘羊’都特别好,又新鲜,还老实,麻药都不用打,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新药品,不残留,对器官都没影响”
是啊,失魂的、濒死之人需要什么麻药。
失魂落魄便是最好的麻药。
另外一间房间里,恩利的肾脏正在移植到某位欧洲国家有钱人的体内;而楼下的一间房里,她的眼角膜换在了某阿拉伯国家富豪弟弟的眼睛上。
她剩下的身体则由身穿全套防护衣的人员推着到了地下室。
这里很热,因为有一个焚化炉。
用特制的铁锹将她的身体推进焚化炉,透过玻璃罩看到炉内“腾”地燃起火焰。
焚化炉里传来鸣叫声,如沸水滚开。
尸体里的水分蒸发发出的声音。
火焰跳跃,似乎有着不甘与冤屈。
最终,烧尽,变成一堆骨灰。
混合着别人的骨灰,会被卖给制作有机肥料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