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抹水碧素衣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李捷忽而对铁锤道:“明日准备稳当些的马车和被褥。”
铁锤不知何故,但还是应了下来。
“是。”
明月正挂天穹,不知不觉已到了子时。
“大人可是疑心那岳真儿?”
高令冲也不知何时到了茶庄。
“何时来?”
高令冲作揖:“较大人晚些到。”
许是怕李捷疑心什么,高令冲又道:“下官家在附近,赶过来不过刻钟。”
李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
李捷一边走着,高令冲就在后面t跟着。
“你怎知我疑岳真儿?”言语之中时不时露出凶狞的气息。
高令冲被他的气势骇了一跳,真不知这等浑身带有杀气的人当县令,到底是福是祸?
“下官也曾疑过岳真儿,只是后来死相不明,岳真儿总不能做出弑父之事来。”
不能吗?
弑父杀子这样的事,在华都庄园里并不少见,女儿弑父怎么就不存在呢?
“高大人,人总归是要拓拓眼界。”
“如此说来,林醉君也有嫌疑,人是死在她的庄园里。”高令冲分析了一顿。
李捷不做他语,人是一个时辰前死的,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同林醉君攀谈,这人又怎么可能是林醉君杀的?
“高大人,劝你拓拓眼界,莫被眼前事迷惑。”
高令冲摸不着头脑,还是铁锤解说道:“高大人,咱们大人的意思是,林醉君若是凶手,怎么会在自己的茶庄里杀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她才是杀人凶手吗。”
高令冲仔细一想,也是,到底是干生意的人,怎也不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
李捷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不过,方才他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高大人,有关前面三位死者的事,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高令冲道:“是。”
高令冲所说和林醉君所说相差不大。
“岳真儿今年十六岁,读过两年私塾,这年头,女儿家学书也学不到多大东西,这不学了两年,就没先生敢收她了,可见资质愚笨。”
李捷并未说岳真儿可能遇险之事。
“愚笨吗?”
愚笨到算计了林醉君,这会儿林醉君还没回味过来?
“高大人,凡事不可被表象迷惑。”
铁锤算是明白了,自家大人怀疑岳真儿是杀人凶手,而林姑娘疑凶手另有他人。
犹立之死关乎到她的清白,她是一刻钟也不想多等,明知喝茶影响睡眠,她却是将一杯茶饮个干净。
何仵作见她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冲劲十足,他还未见过如此热爱仵作事业的女子。
“仵作爷爷,您且验验这茶有无问题?”
何仵作道:“热水。”
茶坊里常备一些温水,炭火上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