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如万千垂柳,遮住了轿中人的容貌,清风一掀,微微可见那人侧躺在木榻上,一双棕色的魄眸勾得人心碎。
“钱少爷真是个好人啊!”
“是啊,钱家定下的规矩,难为钱少爷为咱们这些老百姓摊费了。”
朱轿路过林醉君时,轿中人勾起一抹浅笑,垂纱状若无意地拂过林醉君的脸颊,留下一丝丝尧韭的香味。
林醉君抬手打掉了后面的垂纱,一点儿也没给人面子。李捷注意到林醉君的动作,半携着敌意看了一眼轿中人。
钱家少爷是看上了林醉君?
这可不行,他定了的人,谁也不能觊觎!
“钱兄是吧,那么今后还请钱兄多多花费,毕竟我们几个人胃口大。”
轿中人的面色微微不悦,下巴沉得有些发冷。
真是个讨厌的人!
“钱家,出的起。”
待朱轿走后,林醉君掸了一下身上的香味,尧韭有幻香之用,这钱家少爷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真是一个讨厌的人。”
听见林醉君说这话,李捷会心一笑,他就说一个后来者也想跟他比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黎茯苓脸色微微发白,这鲜艳的红色,像极了那一晚的屠杀!
兀地,黎茯苓茧手一暖,低头一看,是林醉君将身上的暖玉塞到了她的手里。
“小君君……”
“茯苓姐,我饿了,先吃东西吧。”
流雾灌山,百兽惊散,腥气搅茶。
“春风栏人,只可身死,怎能茍活!”
溪水剎然变色,染了半山墨翠。
山脚下,无端多出了九块白石,以作墓碑。
白石碑(十一)
几缕昏色斜挂天际,藤霞烧云。
锦昌街上,一旦到了暮色将近,总是会有人燃起异香,倒没有统一燃烧什么香,谁人家中有什么香就燃什么香,香气相冲也没人管顾。
这儿的食宿贵得离谱,物价都是外头的几十倍。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来。
这儿像是极乐的净土,又如聊斋烟,恐出什么妖魅索人性命,人闭眸之际,再睁眼看,再如一片荒睢,无人料管。
林醉君不愿意在这里花费一分钱,她眸光一瞥,看着金碧辉煌的钱府,登时起了另样的心思。
“李大人,若是我没记错,钱家主家应该还未有人官拜五品,既然没有五品,门钉又为何是五钉?”
李捷仔细思索,是了,目前朝中并没有姓钱的大官。
“明祖时有一位,不过发配上北地区,应该和江阳钱家毫无联系。”
那……
二人对视一眼,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