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伤心过度了,往后可不能随便像行之弟弟那般顽劣了。”
晏老爷子恍然大悟,手指抖了两下,颤声道:“晏遂的为人,为父清楚,他再狠也不会对自家人下狠手。行之素日里最听你的话,除非,是你……”
晏西行脸上挂着淡漠的神情,但没有阻止晏老爷子说下去。
“是你让他去春风栏,他适才遇了害!”
晏西行没有否认,而是白色麻衣中拿出了一包茶叶,晏老爷子看见那茶叶之时,倏尔瞳孔一收。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
“四十多年了,是该知道了,孩儿t非是蠹木。”
只见茶叶中附着一层浅霜,晏西行冲泡了一杯,递给了晏老爷子。
“不,我不喝……”
“父亲不是说,晏家的茶叶是最好的茶叶吗?”
晏老爷子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外头那些人,不是世家子弟?”
“晏家出了那么大一个丑闻,哪个世家子弟还愿意来吊唁。”晏西行一口闷尽了一杯茶,解释道:“只不过是糖霜罢了,父亲紧张作何。”
“想来父亲不让我插手家族内务的事,是不想被我发现吧。”晏西行自嘲一笑:“从小,你们便说我敦厚老实,该是默默为晏家耕耘的一把好手。”
“我出生之时,便是这肮脏家族的门面!”晏西行举杯摔下。
破碎的声音正好被林醉君听见了。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会想过苛待你呢……”
“父亲,莫要说笑了。”
“我第一个兄长,如今应该是在暗池里沤成臭汁!”
林醉君来时正好看见晏西行揪住了晏老爷子的棕色衣领。
“大公子,发生了何事?”
晏西行摔开了晏老爷子。
晏西行指着老爷子骂道:“林醉君一个外人都信我的品性。您总说我性子恶劣,只有敦厚老实才能压得住,我信了,一信就是三十多年。”
“不久前,我从瓷镇回来,换旧茶宠之时,在晏遂的茶宠上发现了一层淡灰,起先不曾在意,后来婢女将那茶宠拿去清洗。您猜怎么着?小娘养的那只猫儿喝了那盆里的水,连着好几夜到澡堂外的泥土啃着吃。”
“多么可笑,猫儿啃泥!”
“您猜猜怎么着?几乎整个晏家的人都知道晏家干着五石散的生意,将五石散同尧韭混在一起,瞒天过海,所以为什么这就是晏家的茶难喝,还是会有人来的原因。”
晏老爷子将目光看向了林醉君。
“他要杀我!”这一声是在求救。
“行之何辜?他错在知晓晏家不干净的勾当,还帮着晏家。沈馥雅同他有婚约在身,他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