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经商,跟着爷爷走南闯北,一眼便知李捷身边的两名侍卫是高手,李捷武功想必也不弱,不然也不能在重伤之时存活下来。
若是寻常人,怕是要死在江中。
“有父母官在,民女自然心安。”
李捷伸出一只手,林醉君以为是邀她上马,不料他忽地改了向。
“林姑娘,山路颠簸,还请上马车。”
林醉君被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有些晕向,暗忖这人莫不是学了傩术?换脸怎地如此快?
她步子稳当,自然而然地上了马,不做半丝停留。
李捷一双凤眸上扬,略带惊奇她倒不像掷果盈车的女子,搭尽了睹他容颜。或是佯装摔倒,以狼狈之相惹他心生怜惜之情。
上了马车,林醉君眸子一喜,这儿竟然有茶花糕还有小被褥。
林醉君喃喃道:“倒是个有心人。”
这茶花糕做得别致,花面如茉莉般小巧,泛着淡淡的花香。她心中欢喜得紧,纤手拿起一尝,是华都的手艺!
林醉君往帘外一探,他竟是从华都人!
想起他濒死之际还不忘拖她下水,也是,华都的人大多为自私之辈。想到这儿,林醉君猛地一咬茶花糕,两腮作鼓,好似江中白豚儿。
华都官僚大为世家垄断,这些年她鲜少在华都,对于华都中的贵女公子知之甚少。若非老爷子六十大寿,她未必会来江阳养茶地作为贺礼。
山雾惺忪,泥腥胶着,路上刚冒出来的茶嫩尖儿尚未蕴香,茶味尚浅制不了茶。
半个时辰后,到了三里坡。
因这儿也是一块茶地,茶农多居于茶坡山脚,不多不少,正好三里茶地。
三里坡居民不多,种茶也没什么收入,大多人都进城里干些小活为生,村民寥稀,留守在村的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会儿,村里来了马车,老人们拄拐前来观看。
马车可是稀罕物,想来是哪位权贵来了三里坡。
李捷忽道:“你们女子都喜欢撕衣成方吗?”
林醉君刚下马车,不明他这话是何意思,直到看见了一个老妪穿着蓝白补丁走过来,适才恍然大悟。
岳真儿,还活着,难怪县衙没有公布岳真儿可能遇害的消息。
那么说来,昨夜一出,是岳真儿捣鼓出来的戏了?
“老婆婆,岳来福家如何走?”林醉君温声问道。
“哎,你们找岳来福啊?人都走了,还去他家做什么?也就剩下个养女。”
李捷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倒是林醉君颇感意外,岳真儿竟然是岳来福的养女吗?
“婆婆,这话怎么说?”
老婆婆倒是不愿说了,赶紧捂住了自个的嘴。
“婆婆,您放心,我们嘴严着呢。”林醉君掏出了一两银子,塞到老婆婆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