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有默契地朝有灯有人的街上跑,那两人一看没机会了,赶紧开车消失在雨雾里。
两人惊魂未定地站在人群中,李珩拿出手机报警,一边上下打量封灼灼,看她手里还紧握着一根木棒,手背上有一条伤口正往外冒着血。李珩抓过她的手,带她走进一家小店。
老板一看这两人全身湿透,十分狼狈,连忙拿了干净毛巾给他们。李珩顾不上打理自己,就找老板借医药箱,又问老板有没有女孩子可以穿的衣服,要给封灼灼换上。
“包里都有。”封灼灼正要打开包,李珩接过去,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仿佛百宝箱的包里的内里乾坤。
有一套李珩的短裤t恤,是预备他随时有意外情况可以替换;有一个简易医药包,有一件薄毛衣,男款……都是给李珩随时备用的物品,没有任何一样属于封灼灼。
除了那根木棒。
那医药箱里倒是有不少备用药品,李珩帮封灼灼简单清理,给伤口消毒,看到封灼灼忍着不吭声,好像不知道喊疼。
李珩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手背的血管复杂,得去医院找医生检查治疗。”
李珩向老板打听了附近医院地址。老板也是热心肠,开车送他们到医院。t
一路上,李珩有条不紊地在电话里说明报案原因和经过,然后说他们先去医院,后续派出所查案有需要配合的地方随时找他。
伤口不算深,却因手背上血管密布,急诊医生说要做进一步检查。
李珩还不放心,“这刀口会不会有病毒细菌造成感染?”
医生夸了一句:“紧急处理做得很好,目前看这个问题不大。”
一切检查做完后,封灼灼的手背缠着几层纱布,随李珩回到酒店。
站在封灼灼房间门口,李珩说:“包里有什么值得拼命保护的?好在他只是吓唬你一下,要是他下狠手,力道再大一点,你这手还要不要了?凡事要分轻重。遇到抢劫财物的,立刻松手,别跟劫匪拉扯,不管是多贵重的东西,都没有你的命重要,知道吗?”李珩看封灼灼狼狈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回房间洗个热水澡,淋那么久的雨,当心着凉。”
封灼灼乖乖点头。
李珩又看看她的手,“我请服务员来帮你。”
“没事,我自己可以。”封灼灼拿了门卡打算开门。
李珩从她手里拿过门卡,“有点伤患的自觉,歇着点。”他刷卡开门,等封灼灼进屋后,自己跟着走进来,“伤口要注意一点,不能碰水,你还是等服务员过来帮你吧,我陪你聊会儿天等她。”
他将门敞开着,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两个人这么待在一间屋里,明明开着门,封灼灼突然感觉到有点尴尬。她就奇怪了,之前在剧组,她跟李珩多少次单独相处,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
封灼灼不善于聊天,李珩也没有聊天的意思,两个人这么杵着,封灼灼好像第一次在脑子里有一个认知:李珩是个很帅很有魅力的男人。
李珩对封灼灼内心戏自然毫不知情,他顺手拿起包里那根木棒,仔细看了看。圆溜溜,打磨十分光滑,甚至泛着一点油润的光泽,有年头了,他掂了掂重量,还挺沉手,难怪之前封灼灼敲人的时候邦邦响,看料子可能是沉水木,看长度和直径,他带着几分不确定,问封灼灼:“这是擀面杖?”
“对。”
“你天天背着擀面杖干什么?”
“防身啊,这不是恰好用上了吗?”
李珩看了封灼灼一眼,她故作轻松随意,但李珩感觉到了她的警惕。
哪个女孩会随时携带擀面杖当防身武器?
27遗忘
擀面杖暂且不提,李珩又问:“你练过拳脚功夫?”
封灼灼想都不想就回答:“没有。”
“刚刚看你打人,手法很利索啊。”
“没有技巧,全是本能。”
李珩问什么,封灼灼知无不言,全是瞎话。李珩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勤劳踏实的助理,是个藏有不少秘密的人。
“你看起来倒是老实。”李珩突兀地说了这么半截话,没说出口的后半截,封灼灼猜测,大概是“实际上是个骗子”之类。
服务员站在敞开的门口问他们有什么需要,李珩也就顺势离开了封灼灼的房间。
半夜,封灼灼睡得很不安稳,做起了噩梦。梦里,她被一个男人捂着嘴,按在门上,她使劲挣扎却挣不脱,又急又怕,眼泪流出了,那人却凑近了亲她的脖子,还想亲她的嘴,于是松开了手。封灼灼趁机咬到他的下巴,拼了全力,她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那人又气又怒,反手打了封灼灼一耳光,封灼灼又瘦又小,这一巴掌把她打得飞出去,腹部撞到客厅的茶几边角,右脚不知道被茶几上的什么砸到,几处疼痛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是十四岁的自己,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那么近。
“放开我!”封灼灼拼了命地大喊,在极度恐惧中睁开了眼睛,看到床前的李珩,一时有点恍惚。
“别害怕,没事了。”李珩以为她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所以恐惧害怕,于是拿了一杯温水给她,“你发烧了,先起来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再睡。”
封灼灼却盯着他,冷冷地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你昨天晚上受了伤,又淋了雨,我怕你伤口感染,早上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打电话你没接,过来敲门你没开,怕你出什么事,就让服务员帮忙开的门。”李珩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