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道:“贾珍……说他是禽兽都不够,是禽兽不如了。”
刘文修道:“宁府里的龌龊事,何止这一件,其他的我就不说出来脏世子和林姑娘的耳朵了。”
沈曜道:“宁府里的事,京里有许多人知晓吗?”
刘文修道:“勋贵圈子里传的多,其他的人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些许闲言碎语,即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总归,这两年,宁府的声名在外头不大好。”
沈曜想起陈嬷嬷说过多次的姑娘的名声比命重,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道:“史太君知道这些事吗?”
刘文修道:“这个……除了史太君,旁人无从知晓。”
沈曜紧皱着眉头,贾家同为一体,如今黛玉在荣国公府里住着,宁府这样不堪,难保不会影响到黛玉。陈嬷嬷说黛玉由国公夫人教养,于名声有益,如今看来,贾府已然是泥潭了,黛玉身在其中,旁人能信她出淤泥而不染吗?世人最爱无中生有,若他们以此来中伤黛玉,沈曜能有法子护住她吗?沈曜……无法保证。
黛玉还在感慨秦氏的命运,不知道沈曜已经想了这么多了。
沈曜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下山去罢。嬷嬷……”
陈嬷嬷听了,起身道:“我送文修出去。”
陈嬷嬷和刘文修走后,白露、谷雨和季韵、雪雁进来伺候,见两个人只怔怔在那里坐着,季韵问道:“时候
不早了,世子,姑娘,厨房准备晚饭了,世子和姑娘有什么要吃的吗?”
沈曜道:“都好。”
黛玉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道:“下次你再休息时,下山去吃些荤菜罢,我看你馋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沈曜道:“姐姐和我一起去吗?”
黛玉道:“我又不像你这样馋嘴。”
沈曜拉着黛玉的袖子道:“姐姐也去。”
黛玉刚想再拒绝一次,忽然见沈曜眼前一亮,道:“啊,我知道我要吃什么了!我去说!”
说着,沈曜都没来得及和黛玉说一声,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白露抱了大氅追出去,喊道:“世子,外头冷!”
“世子这是想到什么了?”季韵奇道。
黛玉笑道:“小孩子脾气。”
季韵暗道,姑娘也是小孩子呢,一天到晚的还说世子是小孩子。
沈曜有了之前的经验,即使还是心事重重,但已经学会在黛玉跟前遮掩了。沈曜答应过不再隐瞒黛玉,但这也不算隐瞒,他只是推迟些时日,想等自己有了法子解决如今的困境时再告诉黛玉。
用过晚饭后,沈曜和黛玉再次摆上了棋盘。这一次不是他们两个人下棋了,而是黛玉教沈曜下棋。
很多年前,贾敏已经证明了沈曜糟糕的棋艺有多么的无可救药,多年后的今天,黛玉不得不承认她娘是不可超越的,沈曜的棋艺恐怕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了。
将棋子一一收回棋篓,黛玉道:“久
哥儿,你以后千万不要和除了陛下之外的人下棋了。”
沈曜已经沮丧不起来了,他突发奇想,道:“姐姐,我去找一个想奉承我的人同他下棋,他是不是一定想让我赢,那是不是很有趣?”
黛玉随着他的话发散了一下思维,道:“那这个人的棋艺倒是不错。”
“哎,那我得找个人试一试。”沈曜摸着下巴,一副要找事的小表情。
黛玉也很有兴趣,道:“到时候你可要把那盘棋给我摆一摆。”
沈曜很痛快的答应了。
贾府的事只是个插曲,以后的日子还是照常,黛玉悠闲的每日都有些安排,或外出看看山色,或自己念书弹琴下棋绣花,隔两日再去竹林那里瞧瞧沈曜念念不忘的竹笋可长出来了。
沈曜的下一个休息日他们没能出门,黛玉着了些小风寒,一早从佛堂回来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季韵不放心,在黛玉一连声的没事中还是让雪雁去请太医了。
跟着沈曜上山的太医自然不是黄院判,但也是个熟人,正是那一年随沈曜去扬州的太医。
黛玉还记得他的样子,隔着帐幔同他问了好,太医回了礼,才给黛玉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