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政之事,一直以来亦多亏了丞相协理。
若没有他在,我大秦天下,哪儿能安稳维持下来?
皇上如今也已长大,是该亲自临朝听政。
既然皇上现在这么说,那哀家便召丞相入宫,命他辅佐你处理国事。”
赵信剑眉微挑,太后这话看似退让,实则却暗暗以丞相施压。
提醒他现在秦国政事,皆由崔岑主持做主。他堂堂大秦帝王,想要亲政,却还需过问崔岑!
赵信嘴角淡淡勾起,目中却森冷一片,全无笑意。
当然,崔岑势大他心里一清二楚,可如今从太后口中提点出来,却令他极为不爽!
“丞相那儿,朕自有思量。不过一点小事,也无需惊动了他。
眼下诸王拥兵起事,丞相要为此事烦扰。此间之事,便无须让其操心了。”
对上皇上含笑看过来的视线,那毫无笑意的眼神,令太后内心涌起阵阵寒意。
这一刻,惊惧彻底占据一切,太后深切地感受到了孤立无助的绝望。
皇上这话,岂不是在告诉她,皇宫如今已被他掌控。
宫外的兄长根本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朕今日是特来通知母后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与她商量!
而是在告诉她,交出印绶。
太后到此,方才明白这点。
不管皇帝究竟有无忌惮崔家,现在独处深宫的自己,却已是皇帝砧板上的鱼肉。
只能任其宰割。
太后浑身僵冷,面色灰败颓然。
“母后便安心在永安宫颐养,朕会派人来好生服侍母后,往后宫内一切吃穿用度,朕都吩咐专人安排。”
这是要软禁了她!
太后心猛地一颤,这话就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将她逼进绝境!
“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太后瞬间失去了一切冷静,满脸惊慌地凄声道。
赵信态度如常,甚至还微带疑惑。
“母后,朕这样安排不好吗?”
太后此刻哪里还有心情与他打哑谜,她惊惧入魂,甚至从椅子上起身,仓皇下跪。
“哀家把印绶给你!但求皇上能放过哀家……”
她已不敢再提什么母子之情,生怕更惹怒了他。
赵信目光冰冷地看着伏低下拜完毕,才伸手将她扶起。
“母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太后胆战心惊地依言起身,立即回后殿将印绶取来,将之交给赵信。
看着手上印绶,赵信心中大快。从即日起,这紫禁之中,正式易主!
王瑾回府后半个多时辰,接到手下来报,才知晓宫内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惊得失手打碎了茶盏。
回想今日皇上留他下棋,原来是为了拖住他,不让自己知晓他在宫里的计划!
听着手下汇报永安宫发生的一切,王瑾心惊不已,焦虑不安。
太后的永安宫被围困,孤立无援,想必崔岑也没及时接到消息。
而今他收到消息,宫内之事已是尘埃落定。
皇上成功夺回了皇宫的主权,这天,要变了!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王瑾心知皇上必不会放过他!
皇上一朝得势,说不定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
王瑾焦虑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他疾步出门,招来心腹:“给丞相府递上拜帖,我要见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