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死……要是能顺利报仇……
他知道那被他说的发颤的手慢慢的抱着他的肩,「别死,别死。」白雩闭上眼睛,才刚说要分开,他已经给两个徒弟弄得眼泪停不下来。
「好。」上一页 返回 下一页护玄《断月》字体大小大中小颜色- 活骨丧人走过一片荒园。
跟着船坞边的人说,知道这附近向来少人敢靠近的地方。
若是没来人的指点,他还真要忽略那片片树藤之后遮掩住的废墟故地。
就船坞附近住家说的,原来大火前这附近还算是个繁荣的小村落。但是大火之后,不想惹事又加上鬼魅相传、多人惨死什么的,没多久那村落就全数迁移消失,大约外迁了好几里的地方,就剩下那日大火中所遗下的大房还在原地了。
问起那废墟故主的姓,就推说不知,看来也颇令人费解。
越近一望,那废墟中出现了不少杂草树枝。
「就是这里吗?」左岳跳下马身,陪他已经很久的马儿鲜少有不愿前进的地方,甚至以往闯荡江湖的时候连毒物人阵都敢直冲而过,比一般的马儿要勇猛上许多倍,没想到却在这废墟不远处便停下脚步不肯前走了。
就见冷风飕飕的吹过,那废墟也遮上一些异样的色彩。
几近落日的黄昏中参杂了蝙蝠和乌鸦几许寥落的声音,更令人不由得想打一点退堂鼓。
十年来似乎几少有入到这地方来过,杂草什么的已经要比一个人高多了。看来应该也没人有闲情逸致给这废墟除除草之类的。
不过见这规模,可以想象这地方曾经是多么富丽堂皇,但最后却也因人的贪念化作断垣残壁。
「覞,你在这里等我。」他将马儿的缰绳解下,轻声的说道。
那马像是俱了灵性一般嘶喷了几声。
缓步经过废墟曾经应该是大门的地方,一边门斗搁着被烧的焦黑的牌额,上头的字已经污损不堪,顶多能隐隐约约看出个人概来,「招日……?」剩下应该还有两字模糊,似是舞月两字,还有个落款。
左岳皱起眉,有一条青蛇无声无息的自他的脚边滑过,然后没入另一边的草丛。
看来除了小心地板上的东西,还要注意有没有蛇穴了。
真要在这地方找线索恐怕也顶难的。
看余下的东西,也知那日大火一定猛烈难收,烧得只剩几许残骨。
往内一点的屋顶还在,没长草的地方四落五散了些许骨块,明显并非动物的残骸。
「众位抱歉,打搅了。」一边在口中难难念着佛文和渡经,他绕过那些尸骨往里面-点的房间走去。
如左弓所说,的确无人敢靠近这里,连一点强盗乞丐进驻的痕迹都没有,简直是完完整整的给保留下来。
抽出腰间的配剑,他将淹至眼前的草枝全部斩除殆尽。
这才发现当年死亡的人数有多么惨重。
先不论眼前所及的整片散乱枯骨,十年来化去或给动物叼走的肯定也不在少数。
「皇帝呀……您可真够狠的。」叹了一口气,他轻巧的避开所有的尸骨逐渐往里面走去。
皇帝,皇天所选的万民之帝。终究也不如一个平凡人类,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如此冷血的屠杀一个家族,甚至连骨都无人收拾。
是万民景仰之帝,还是假有权利之帝。
他们兄弟向来都认为世代服侍皇家不过只是愚忠,如今一游,更觉得惋惜。
边想着,最后才在看似是一个大房间的地方停下脚步。
因为这边给一大片倾倒的墙给封住,所以左岳费了一番力气才从一边窄小的缝细钻到最里头去,然后以火折划开那满室的黑暗。
他怔住了。
地上有两付几乎完整的人骨,像是已经来不及逃离死亡,所以拼尽力气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房里的东西大部分也都还留着,看来是当年火源到达这里之前便已经被倒下的墙壁给挡住,所以才意外的留下这个房间,满满充着连那时都还冲刷不掉死亡和灰烬的味道。
他在地上拾起一截烛头将之点燃,然后蹲下身仔细分辨那两具枯骨。
明显的其中一付骨架大的许多是男性,另一付大约是他妻子什么的,两人的背脊有留着入骨的刀痕,这才是致命伤。
不过那男的姿势有一点奇怪,一手是抱着他的妻子,但另一手却像是极力按着什么东西一样。顺着指骨中间的缝细看去,地面上似乎有一点鼓起的样子。
「失礼了。」左岳将那两付骨头挪开,然后扳住那鼓起的东西使劲一拉--
地面发出极大的声响,然后随着他的动作,一扇地板小门被拉出。
较大户的人家会有这些地道暗房的并不使他惊讶,毕竟皇宫可能是全天下最多暗房和地道的地方。
怕死预防自然是天性,用在皇族身上而更胜。
等一会儿空气流通不少之后,左岳才带着烛火下去。
那底下是一座书房。
那没什么,以往怕书籍损坏,很多人家都会在地下建造书库,连他们左家中也有一个地下书房。但问题是这书房中的书并非当朝所使用的文楷,而是更早以前的字体,甚至还有好几种不同朝代的字体,其中有几本还是曾经被世人谣传而遭历代皇帝全部毁之的妖书文经。
有点好奇的。
寻常人家应该不会特意收集这样的东西。
有几本的书名给烛光照的清楚,不外乎多是一些批判当朝皇帝的书,或是神鬼臆测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