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是谁?怎么在许府?新的丫鬟?不像啊…
她知道秦鹭有个小癖好,由她挑选的女佣大多都是长得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而这女人容貌美丽,身姿窈窕,服饰虽素,但别具一格,秦鹭不会留她在府里才是…
许知文并没问她姓甚名谁,在许府干嘛。而是另辟蹊径,问道:“你要这鸡干什么?”
“煲汤喝。”单小雨答道。
许知文动了下眉尾,提醒道:“这鸡可是用来附邪祟的,怎能炖汤喝?”
鸡的羽毛上还有红墨留下的符文,就算拔光毛,一想到这鸡可能不干净,心里难道不会膈应吗?
单小雨摇头,淡淡道:“这鸡肥,就这样丢了太浪费了,不如给我炖汤,道长要是不需要的话,可以送我吗?”
许知文一笑,道:“你这姑娘真奇怪,我不知你是谁,就让我送你鸡,为何啊?”
“道长…”单小雨低了头,她将手交叉在背后拧巴,整个人轻微颤抖,好像十分悲伤似的,语气凄惨了起来。
“道长…不瞒你说,我有个姐姐…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如今她又发了病,我们俩姐妹走投无路,好在遇到了秦夫人,才收留了我们…我…我什么都不能报答夫人…不敢奢求许府什么,眼看着姐姐身体一日一日变差,我就想着…能炖鸡汤给她喝,她每天都被病痛折磨,作为妹妹的,真的不忍心看她这样,呜呜呜呜”
“这鸡…虽然被邪祟附过,但道长神通广大,邪祟早被道长除去,许府现在都是道长的灵力在庇护,我不怕…!”
“求道长可怜可怜我们俩…这辈子眼看着没几天了,下辈子…下辈子,一定报答道长!”
说罢,她膝盖一弯,眼看着快要跪下。许知文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礼,忙拉她起来,说道:“这是何必,不就是一只鸡吗,拿去便是。”
“可莫要说不吉利的话,你右边桌子上的神仙们听着呢,你该抓紧时间许愿才是,让你姐姐免受疾病折磨。”
“福生无量天尊。”
单小雨抹了把眼泪,抽泣着朝神仙们拜了拜,连说了好几声感谢。
这本就算不上什么要求,这鸡她不拿去,也是要烧掉的,与其变成灰烬,还不如给它添一分善缘,来世逍遥自在。
许知文久居道观,诵读经书,以修心养性为日常,接触的都是良善的道士,她又不爱交际,做完法事就离开了户主家,后续发生什么她也不多过问。单小雨演出了九分真情,她便信了九分,加上一分的自我感动,十足十被忽瘸了。
单小雨提着鸡走向了两人休息的地方,呢喃道:“对不住了,骗了你…若是日后有能帮上手的,我一定帮你。”
单小雨只希望万一有一日被她骗过的人发觉自己在骗她,能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不原谅…单小雨也能理解,谁都不喜欢自己被人骗。
她走到小厨房,开灶烧火,准备处理这只叨林木榕的罪魁祸鸡。
…
休息的时间比较长,莫忧她们又还没回来,许知文等得无聊,开始在醒春院里闲逛。
这地方在她记忆里一直都是这样美,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一花一草,每一株都是回忆中的模样,不曾变。
她捻起一朵虞美人,放在鼻下轻嗅。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她默默念道。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婉转动听,情意绵长:
“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许知文在花海中回头,风夺过她手中的虞美人花瓣,霎时间,红海漫天,打着圈飘向不远处。
只见一个俏丽佳人迎风而立,步摇叮叮当当,打着情动的节奏。
跟着花瓣席卷而来的,还有心上人火热的视线。
秦鹭拿下贴在她脸上的红花瓣,笑出两个小酒窝,吟道:“这虞美人本是寓意着分别的苦痛,如今你我再次重逢,想来也是幸福事,风来得巧了,把这虞美人的花瓣全吹没了。”
许知文藏不住眼中的惊艳,依旧拿着根空枝,道:“老天太狠,这花瓣全无,独留绿叶,怪可惜的。”
“都是你养的?”
秦鹭走近许知文,将手搭在她肩上,倾身依靠,缓道:“自然。”
“这里的每一株花草树木,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怎样?我可还尽心尽力?”
许知文垂眼望向她,语气温柔:“嫂嫂最是尽力。”
秦鹭脸上一阵喜悦,像个得了糖的小孩,不过外表还是矜持的,她调戏道:“还以为知文离家这么久忘了叫我什么呢…”
“怎会~”许知文环住了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