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最开始无人知晓沈家还有个二姑娘,偷偷藏在农庄无人知晓,想必涉及家族阴私。
夜玹王从何处知晓的她,又凭何认为换做二姑娘当王妃能更舒心呢?
在他眼里,沈家上下一丘之貉,是哪个姑娘能有多大区别,何必去掉包新娘。
其二便是王妃过门后,他毫不掩饰的冷落姿态,回门礼都是后面补上的,失礼之处人尽皆知。
连做戏都懒的,当初惹来那么多流言蜚语,不似作假。
倘若他心知肚明不是沈若绯,冷脸又摆给谁看。
再说了,致使沈知鸢失忆的偷狗贼和韩末宁姜永柱有牵扯,除了谭家还能有谁。
是他们故意将二姑娘送进夜玹王府的。
这个反转,就跟戏文似的,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也在第一时间上达天听。
旒觞帝听完了过程勃然大怒,他此生最恨底下人玩弄心计,企图左右他的决策。
很不巧,这回谭家撞上了。
朝中本就在提议考官人选,旒觞帝第一个考虑的不是姜永柱,但是就在前日,柔妃刚在他耳边说姜大人年事已高,莫约年后告老还乡,回家颐养天年。
这是个暗示,姜永柱确实资历老,熬了许多年,临走前不妨给些体面,并且他与谭家有姻亲,还能稍稍制衡一下楚相爷。
旒觞帝自认为有自己的考量,不想却被柔妃等人揣摩个一清二楚。
怎能不叫他恼怒!
这般环环相扣,他也成为其中一环,是要把韩末宁给塞进来?
御书房里,这回可不止丢了镇纸,旒觞帝把一座青金石砚屏都给碎了。
“放肆!简直放肆!都以为朕好糊弄!”
旒觞帝很生气,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所有人都在算计,无一例外。
他一手捧起来的爱妃,如今是越发大胆,把手伸得那么长。
谭震贺获封荣奎大将军,大将军的府邸和兵权还满足不了他们?连夜玹王手里的二十万都想一同网罗?
宫人跪了一地,旒觞帝怒不可遏,当场降下口谕,把柔妃打入冷宫。
这是他头一回这样严厉惩治柔妃,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传旨的公公不敢抬头,应声爬了出去。
陛下老了,精力不济,发完一场火便气喘吁吁,好半晌才能缓过神来。
柔妃受宠多年,终于到了被厌弃的那一天,岚妃早已取代了她解语花的位置,不仅不争不抢善解人意,怀里抱着的奶娃娃还是比七皇子小很多的乖巧幺儿。
许多东西,帝王愿意给,但不允许强行要。
况且旒觞帝再怎么不喜东宫壮大,也还没老糊涂。
这个江山,终究是要交给太子的,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他很清楚。
七皇子的年龄阅历大不如太子夜玹王,心性尤其如此,根本没有一争之力。
不过,处置了柔妃,旒觞帝并未立即将兵权归还夜玹王。
年纪大了越发敛权,握在自己手中,他感觉更加安心。
陆盛珂对此不以为意,从前他帮着皇兄争,不是为权,是要父皇的一个态度。
如今既然发落柔妃,其余人再也蹦跶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