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刘东冷冷道。
够?怎么会够?
查勇亮像是战场上发现了敌人破绽般寸步不让:“他明明享受了最好的一切,却只说自己努力。你呢?明明嫉妒得要命,却装成善解人意。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会理解成我说中了,你在恼羞成怒。”
刘东像要转身离开,可理智告诉他不能。逃避就等于承认。
刘龙富的污言秽语早已消失,他累了,继续在酒精里沉浮,而取代他的是另外一个更加直白、更加鲜血淋漓的剖析。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什么吗?就是现在这样。不管做了什么都不敢承认,明明自己念头恶毒,却装出一副善良的、受害者的样子,骗得其他人真以为你们无辜高尚。真恶心。”
他看向刘东身后亮着灯的大门,低低道:“你爸是个混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一点都不同情你,刘东,你是活该的。”
“你问我有没有恐吓薛问均。呵,我??不会的,我会直接动手,就像”查勇亮弯下腰,紧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你当初一样。”
2
刚长出来的指甲再一次扎入掌根,如火灼般疼痛。
刘东是那么地了解查勇亮。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说到做到。
“你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呵。”查勇亮冷笑一声,他的脸陷在黑暗里,连同那红发都变得模糊。唯一不容忽略的是那双眼睛,盛满了诡异的寒光。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后来发生的太多,他们在充满了比较的世界里生活,所谓的情谊也变得不堪一击。
他们这样相安无事地过着,然后某一天忽然降临,查勇亮已经这么地讨厌他了。
“查勇亮,以后你来跟我一起上下学。”
良久的沉默后,刘东语气恢复平静。
查勇亮:“你脑子有病?”
“白天就算了,你接我上晚自习,夜里送我回来。”刘东自顾自地说着。
查勇亮连冷笑都懒得表示了,他踩上脚踏,往前骑。
“最近这段时间,巷子口总会有很多死掉的猫。”刘东迈开几步,对着他的背影道,“是你干的吧。”
轮胎在湿透的水泥地上摩擦出难听的怪叫。
查勇亮猛地回头,死死盯着他:“你胡说什么!”
“用大家常说的话来讲,这叫心理变态吧。”
“不是我干的。”
“是吗?”刘东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饭卡,“可是我在那里捡到了这个。”
干枯的血色盖住了大半张照片,唯独避开了底下的姓名——查勇亮。
“你说说你小时候就喜欢跟着勇胜哥打鸟。拆掉翅膀,剪开肚皮,一步步实验它们什么时候会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改掉好奇的这个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