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延桢做摆手动作。
就这样,师兄弟把寺主埋葬后,顺厉风之势,踏上了去洛阳的路。
道阻且长。
搭伴而行的旅人因为路途艰险,自觉聚成长长的队伍,平城在人口急剧减少的情况下,越显苍凉。
并州境内,尉蓁和崔氏学馆的柳贞珠在驿站巧遇。
饥荒往往伴随着疾病,柳贞珠定了亲的郎君病亡,柳夫子想得开,见崔氏学馆也没逃脱没落的命数,干脆辞去学师,卖掉家产,投奔京城的文雅精舍,让柳贞珠重新跟随孔夫子学习。
尉蓁和柳贞珠手拉手散步,尉蓁玩笑道:“这一路的风啊,感觉把我吹老了。”
柳贞珠故意向后打量,说:“那这风可够偏心眼的,明明你夫君总给你挡风,怎么偏偏绕着他只吹你?”
尉蓁的夫君李相道出身赵郡李氏,高大魁梧,武艺胜过诗学。经历两载旱情的平城人都觉得,身体健壮最可贵,李相道的心颇细腻,一路上生怕尉蓁冻着,没有条件饮热水时,就用笨办法把水囊捂温了再给尉蓁喝。
尉蓁手心有痒痒肉,又为柳贞珠的话而逗,笑得前仰后合。
“阿蓁。”李相道隔远扔过来几个黑黢黢的核桃,核桃在地面四散滚开,他喊:“刚烤过,好吃得很。”
“苦得很吧!”尉蓁朝他叉腰,李相道回以大笑,因为他喜欢她拣核桃的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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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蓁把糊核桃分给柳贞珠,说:“尝尝,我夫君烤核桃可好吃了。”
“嗯,是很好吃,等着我也烤烤试试。”柳贞珠说完,心中忽然冒出同门崔致的身影。尉窈书信里略提崔致的学业,其余没写,她猜对方应该是成亲了。
如果他成亲了,挺好,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尉蓁把自己的干净手帕递过来,关心劝道:“其实不能在一起的缘分,早断了早好。”
柳贞珠舒展面容浅笑,她知道尉蓁误会了,其实自己与定亲的那位郎君只见过两面,对于对方的病亡,只有对生命本身的惋惜,谈不上悲伤。
她把手帕放进布囊,把自己亲手绣的手帕给尉蓁,说:“我家人过来了,应是喊我起程赶路,咱们交换了手帕,就是好友了,我会在洛阳城南的文雅精舍等你。”
厉风催马蹄,奔远踏青云!
“贞珠,我很快就去找你——”尉蓁朝远挥手。
李相道跑过来,拉着尉蓁往驿站后方跑,边说:“随我瞧热闹去,有巫师在执鼓祭祀。”
跑到驿站北边的墙,他托着尉蓁上墙头,然后自己爬上去,果然,住在附近的乡民请了女巫在摇鼓唱诵,不时以酒洒天祭拜天神,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可是他们的视野里,浅埋的流民尸体正被厉风一层层吹去土屑,露出残骸。
并州之南的大魏京师……洛阳,才停歇一日的雪又下起来,这一天,皇帝亲临太和庙,主持祭祀神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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