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晏安心中如此想着,门外传出了几道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很快屋子简陋的竹帘子被揭开,几个人影闯了进来。
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恶狠狠地说道:“晏家小子,不是说抄书的钱下来,就结药钱吗?这都几天了?”
前几天晏安着凉染了风寒,撑了两天之后,病情却愈加严重。
乡试在即,晏安怕病情影响考前的准备工作,咬了咬牙去杨氏的百草堂中佘了两副药,信誓旦旦地承诺五日之后抄书赚了钱就去结账。
晏安转头看向另外一个穿着长衫的高瘦男子,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位天一书铺的老板姓顾。
除了贪财之外,在这个书籍印刷困难的时代,顾老板最大的特色就是嗜书如命。
果然,当顾老板看到桌子上被墨迹洇染得一塌糊涂的书籍之后,哀嚎一声,扑上前将书籍抓到手里:“我的《陈子奕诗集》。”
随后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晏安,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字:“晏——安——”
看到这一幕之后,刀疤脸倒是乐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今儿可就是最后一天了。”
“看样子你抄书的钱是没法指望了。”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做杨家的赘婿,要么嘛……”
刀疤脸停下来的时候,身后两个精壮的汉子适时地上前一步,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陈迈抢上前护在了晏安的身前,着急道:“晏安,你可不能跟着他们去做赘婿。”
大商阶级森严,在士农工商之外,最让人瞧不起的就是赘婿了。
在大商人看来,男子入赘,就是卖了祖宗,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一旦成了赘婿,想要洗刷这个名声,只有去边境上的陷死营——一个由囚犯、赘婿、乞丐组成的炮灰军团。
陈迈瞪着刀疤脸说道:“不就两副药钱吗?等会儿,我去凑一凑总能给晏安凑出来的。”
顾老板冷着脸说道:“还有我的书,这书可是值十两银子的。”
这个时代印刷技术不发达,大部分书籍都被高门大户典藏起来了,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书铺中每一本书都能卖出天价。
大商的物价不算高,十两银子已经够一个三口之家富足地生活一年了。
陈迈一下子就像一个被戳破的皮球一样,泄了气一句话说不出来。
看着陈迈比自己着急的样子,晏安心中一暖。
陈家也不容易,从长子陈迈到今年刚刚出生的十一,兄弟姐妹刚好够一个足球队。
晏安上前两步,淡然道:“药费是二两银子对吧?唔,十二两银子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刀疤脸男子满脸狰狞地笑:“小子,能让你当杨家的赘婿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我家小姐是独女,只要你过了我杨家的门,书本什么,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吗?”
晏安从容道:“着什么急,晚上之前来拿钱就是了。”
转而对着顾老板笑笑:“顾老板,晚上之前我定会把十两银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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