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恐怕会被忠臣上谏烧死。
可这招用?得了一时,时间越久,臣下愈发浮躁。哪儿都不缺聪明?人,越来越多的试探接踵而来,宁锦婳终日如履薄冰,面上还得不露声色,继续演下去。
在?这儿的一个月,比她过去那?么多年都要累,幸好身边有叶清沅和全昇帮衬。她阖上眼,心里盘算今日的章程。
……
半个时辰后,瀑布般的青丝被抱月的巧手悉数绾了上去,簪上金钗步摇,耳上戴着?艳红欲滴的红宝石,宁锦婳看着?铜镜里妖媚的女人,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走,去主院。”
京中世子府已是极大?,王府比之更甚,可能是之前没有女主人的缘故,府里带刀侍卫不少,丫鬟仆妇却是不多。这里并未像世子府一样精巧奢华,先祖皇帝设镇南王爵,百年传承,比世子府多了一些古朴和肃杀。
王爷当之无愧位居主院,按照规制,王妃的院子在?主院右侧,离主院最近。即使这样也要花费一刻钟才?堪堪走到?。她今天敷了粉,走过之处留下阵阵香风,让好几个换班的侍卫闹了个大?红脸。
她到?主院时,刚好碰上前来给陆寒霄换药的青衣公?子,姓萧,二十余岁,眉目俊秀,玉面郎君,是陆寒萧的心腹之一。
“王妃娘娘。”
“萧先生。”
两人互相见礼,萧又澜卸了药箱,命人端上一盆清水,“娘娘在?外歇息便可。”
可能那?日刺激狠了,宁锦婳如今见不得血。妻弑夫是重?罪,按照齐律当笞一百,斩首。陆寒霄的心腹们皆对他忠心耿耿,可那?日之事谁都没提,对宁锦婳这个“罪魁祸首”也终日以礼相待。
一会儿,一盆血水被端出去,萧又澜挽着?衣袖出来,宁锦婳赶忙上前问道:“萧先生,他怎么样了。”
“老样子。”
萧又澜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和宁锦婳保持距离,“无性命之忧,再养两日便可。”
养两日、养两日,这车轱辘话宁锦婳都听出茧子了,两日复两日,如今都两个月了!
“那?他怎么还不醒?”
宁锦婳忧心忡忡,琴瑶也这么说。她让琴瑶把脉,琴瑶说他只是一点皮肉伤,看着?吓人罢了,早该醒了。
萧又澜微微一笑,“王爷这伤口深,您稍安勿躁,再等?等?罢。”
“王妃按照全先生的计策行事便可。”
全昇的计策,便是宁锦婳以身掩护陆寒霄,不让人看出马脚。
宁锦婳道:“如今日日有人求见他,一次比一次人多,一次比一次强硬,我……我怕……”
“王妃不用?怕。”
萧又澜语气笃定,“您身后是王爷,那?些下臣有什么好怕的,敢以下犯上,打杀了便是。”
他身形羸弱,看起来眉清目秀,说出的话却和其主子一脉相承的阴狠。
萧又澜笑道:“王爷是南地的天,那?些宵小想趁王爷不在?翻出天去,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宁锦婳却笑不出来,只当他在?宽慰自己?。
两人并未说太?久的话,萧又澜背起药箱离去。宁锦婳走进里屋,男人静静躺在?榻上,剑眉斜飞入鬓,即使躺着?依旧气势逼人。
宁锦婳心里复杂,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就被一桩又一桩的事打得措手不及,为今只盼着?他早日醒来。
来滇南不过一个月,她便深深体会到?他的不易。外敌在?前,他们那?些烂帐,先往后放放吧。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