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就是要装出家人也不用把头割了。断如断头,太晦气了。”
尤彩虹紧张上前,恨不得帮蒋念把头接回去。
“有怪莫怪,百无禁忌。”
蒋念打趣,一手持掌立于胸前,另一只手拿着钢刀和切下来的长,浅笑间既有淡然又有凶相。
旁人不敢再劝她什么,一切皆随她吧。
“帮我烧了。”
蒋念把头和钢刀递给秦三,把已经从及腰长变成过肩长的头一束扎成丸子,用钗子固定住就去了前院待客。
秦三年纪尚小,还觉得断有什么不对。
项斐对秦三手中的长很好奇,蒋念一离开他就伸手想抓。
“不行,不能碰。”
秦三怕他弄乱了丝,更怕他抓到钢刀会割到手,侧身避开他不想让他碰,却撞到不知何时过来的朱全。
“我来。”
他拿过秦三手中的断,进厨房取了火种点了火盆,把断扔进去烧了。
其他人在边上看着,皆没有出声,只有朱婆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头都割了,还能改嫁吗?”
朱全闷声不应。
他这样的人,不管肖想谁都是亵渎,更不用说娶。现在她出了家谁也不嫁,倒是正好。他不能娶,旁人同样也不能。
他们聚在厨房,静默地看着那头烧成灰烬,在前面事了前不想有太多响动引人注意。
前面的人也无力关心观里的情况,艰难地从山坡上滑下后喘着粗气。
站在门口的蒋念等得有些不耐烦,从观里探出头望着坡下互相搀扶的主仆。
主子是位三十出头的妇人,容貌端正,面色中带着凄苦。与她同来的仆妇年长她许多,看步伐像是练家子,也难怪两人敢往山中不知底细的道观来。
“两位为何而来?”蒋念开口询问。
听到声音,主仆两人好奇看向蒋念,仆妇称心不由跟许氏嘀咕。
“不是说这观中只有两位老道,何时又来了一位女冠?”
两人也不是毫无准备就来了,上山前已经跟村民打听过观中的情形,也知道得绕路先上山再下坡才能顺利到达道观。
蒋念耳力好,听到她说这个便知两人知道观中的情况,幸好早先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说法。
“以前观中的前辈已经得了机缘闭关去了,此观让与我师父,现改为五谷观。两位可是与两位前辈相识?”
“不算相识,只听说过。”称心代许氏应答,“我家夫人为求家中安康,愿走遍封阴县所有寺庙,听说淞山上有一处道观供着长生大帝特来上香。”
原来观中供着的是长生大帝,蒋念暗想,仍不觉得自己后来改了神像另刻了五谷真君有什么不对。
不好好吃五谷杂粮,又谈什么长生?
“请进吧。”
蒋念请两人入观。
许氏去过封阴县不少寺庙,对位置偏僻相对简陋的五谷观并无太多感触,上香时仍保持虔诚,盼着长生大帝能让她的女儿身体健康。
她夫家姓何,生有一五岁的女儿。女儿一向体弱,一年有大半时间病着,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
入秋后,女儿又病了,这次病的凶险,大夫说可能会熬不过。
她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了愿来求神佛。
长生大帝掌管人间寿福,希望能保佑她女儿平安康泰长命百岁。
拜完,许氏起身又与蒋念施礼。
“你家师父可在?”
“师父今日云游去了,观里只有我和一些同门杂役在。两位可有其他事?”
许氏看向称心,让她拿出一个荷包。
“我们来的匆忙,没准备周全的祭礼,还请道长代为供奉,帮着添些香油。”
“好。”蒋念接过荷包,心下觉得别扭。
她曾经自称社会主义接班人只信科学,想不到现在各种刑,连迷信诈骗都干上了。
这样可不好呀。
她捏着荷包,看两人有要走的意思,出声留人,“两位施主且稍等。”
“何事?”称心问。
蒋念也不答,顾自去了后院,倒让称心紧张了起来,生怕她看两人出手阔绰又想出别的手段哄许氏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