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卫桑见吕野要走,问道。
吕野有些尴尬,“待会儿便要走,我怕徐果不好好休息,我先去营帐与她说一声。”
卫桑了然,“那殿下便去照顾徐兄吧,你们的落脚点,我来帮忙找,定会安全。”
吕野作揖,“那边谢过卫兄了。”说着,便出了所在的营帐。
待吕野回去,见到的便是半朦胧状态下的徐果,眼睛虽是开着的,但瞧到已是目光无神,吕野走过去,蹲在她身前,“怎么不去睡会儿?”
徐果听到声响,眼睛倒是回了一些神气,她笑着,“回来啦?”
“嗯,”徐果方才有些睡着,手不经意间已经垂在身子两旁,此时吕野小心的将手托起,放置在膝盖上,“我们睡会儿。”说着,直接便上手要脱徐果的外袍。
徐果见她这般,原本的困顿感完全被吓退了,她紧了紧衣裳,“你干嘛?”
吕野笑,“脱衣服,睡觉。”
“怎的回来便要睡了?你与卫公子聊了些什么啊?”
“干嘛这般看着我?”吕野无奈,“方才与卫兄考虑了下安全隐患,所以我们得在明日天亮前便离开,而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只是聊这个?”徐果不信。
吕野的手臂搁在徐果身下,另一只手放在徐果腿下方,施力,“……”,没抱起来,她尴尬的笑笑,“原以为最近你瘦了一些,我应该能……”
徐果无语,瞪了她一眼,“我只是手受伤,腿又没事,何况,我比你高那么多,必然是要比你重好一些。”
“嗯,好啦,不生气,那你自己走,到塌上睡会儿。”
徐果站起,两只手伸到吕野面前,轻轻的弯曲,伸直,“其实,我的手指差不多好了。”
吕野看了眼,点头,“等到了安顿的地儿,我便把这绷带给拆了。”
“现下不行吗?”徐果央求道。
吕野为难,“明日出发后,我怕到时候外头有些尘土什么的,又弄得你感染,还是小心些好。”
徐果点头,“好吧,”说着乖巧的走到床榻旁,坐下。
吕野也跟着坐下,“我帮你将衣裳脱了吧?”
徐果低头,说:“好。”
两人躺好,眼睛都闭上,中间的缝隙放着两人的手,徐果的手掌朝上,吕野的朝下,轻轻的盖在上面,手指蜷缩,轻轻的握着,整个营帐很安静,甚至,徐果能听到吕野的呼吸声。
整个人很累,徐果也想伸手,将吕野搂紧,只是意识在漂浮,不知不觉,她便睡着了。吕野许久才睁开眼,她看着营帐的顶棚,想着过去的种种,转过头,入眼的是徐果的睡颜,眉头轻皱,唇微微开着,吕野凑近一些,可以看到对方脸颊上淡淡的绒毛。
吕野伸手,将手指抵在徐果的下巴上,轻轻用力,原本微张的嘴轻轻的闭上了,吕野叹口气,整个人又往前探过去一些,一张脸窝在徐果的勃颈处,闭上眼,鼻尖有爱人的阵阵香,吕野的唇不自觉的往上弯了弯。
许是最近睡眠的方式问题,两个时辰后,吕野与徐果便都醒了,两人见到彼此睁开的眼,相视一笑,吕野起身,“你再躺会儿,我去找卫桑问下有没有决定落脚点。”
徐果依然躺着,乖巧的点头,那个包着绷带的手指轻轻勾了勾吕野的,“我等你回来。”
这次吕野出去后马上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她走到徐果身边,坐下,此时徐果也已经坐起,便顺着地图看过去,吕野指了指一个位置,“此处离这里不过五里路,虽不像县城那般热闹,但好像是一个乡下的农村,应该能有可以寄宿的地方。”
徐果应:“好。”
于是两人都站起,穿好衣裳,包裹原本就没打开,只是吕野又将营帐剩余的干粮也放进了包裹里,准备的很快,两个人手牵着手,吕野那般着急,竟是忘了,她手里牵着的手指,还裹着厚厚的绷带。
倒是徐果,默默的缩回手,将手掩在外袍内,“我这双手,还是有些刺目。”
吕野此时才恍然,“幸好,那,我们走吧。”
逃难(伍)
走出营帐,徐果看向远处,天墨黑,远处山峦在星空的照耀下,隐隐透出些亮光,绿意似乎要从这黑暗中昂起头。
回过头,徐果看着吕野,此时的吕野也看着她,目光柔软,便像是那天上的月,发着光,却又不刺目,徐果柔柔的说:“走吧。”
吕野点头,夜里的风微凉,带着一些潮意,吕野努力用手圈住徐果的身子,两人上了马车,依然是吕野驾车,没有人送行,整个营帐便像是入了梦境,吕野回头又看了一眼,而后才一甩马鞭,马车奔袭而去。
许是马也疲倦,这短短的五里路整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吕野看着眼前的农舍,此时里头便走出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但走路的姿势却极其端正,走近一些,吕野眯了眯眼,“水牧?”
水牧双手抱拳,“殿下。”
“我不是吩咐你照顾母后那边,为何你会在此处?”吕野言语有些不善,她一直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于她,宫中才是如今最危险的地方。
“殿下恕罪。”水牧单腿跪地,也不反驳。
“是我母后的意思?”吕野问。
“是。”
“先进去吧。”吕野叹气,她回头,边看到徐果已经探出半个脑袋,不免好笑,“我们先进屋。”
徐果点头,“好。”
三人进屋后,水牧又跪下了,吕野无奈,“你站着,也不嫌累。”
水牧作揖,“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