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的叫骂着,那个爬到城墙上的百姓手舞足蹈的,让人担心他一个不小心便直接摔下来:“大将军,要么你今日便顾着自己的私情,我今日便跳下去一死了之,省的被天罚受罪,要么你就做到你自己嘴里的大义,将许家赶出淮县!”
“对,将许家赶出淮县!”
“赶出淮县!”
群情汹涌,在一瞬间的诧异之后,不少的百姓跟着往城楼上跑去,要和那个已经爬到上面去的百姓一般对琅晟形成有力的威胁。
杨谦望着这一幕皱眉:“这也太过了。。。。。。”
他读圣贤书,从来知晓民心可用这四个字,但是今日才知道民心有时候也确实是可愚,像是他这般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只是为了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便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何其愚昧,何其可笑。
琅晟的面色黑沉一片:“谁让他爬上去的!”
“将军,属下也是一直没有注意。。。。。。”
身边是仅有的几个亲兵,这一次琅晟来淮县征兵,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治疗腿伤,亲兵没有带多少个,大多数都是来了淮县后现征的新兵,因此才有了这一次次疏漏意外,守着城楼的新兵不止没有阻止那个百姓甚至远远的躲在一边,琅晟的眼中闪烁着冷厉:“马上上去两个人将他拉下来!”
琅晟这一次是动了真怒。
“将军万一他不下来呢?”
“打晕了弄下来!”
琅晟猛的望向身后不知所措的那些个新兵:“每伍一队,十步一岗,刀出鞘,谁若是再敢冲撞城楼,格杀勿论——”
现在根本就不能够讲道理了,而且和这些百姓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琅晟只觉得心火突突的,他从来最擅长的是军中那一套,一直以来百般忍耐就是担心军中那一套不适合治理淮县,或者是怕误伤百姓,对淮县的安定造成威胁。
但是现在他才发觉,有时候以理无法服人,还是需要用到一些非常手段。
琅晟想的不错,可惜他下定决定的时候已经迟了,或者说有心人不会等到他下定决心狠狠整治了。
琅晟的上一句话音还未曾落下,城下一道黑影掠过,扑哧一声血肉被穿透的声音,伴随着从城头洒落的鲜血,方才那个在城墙上手舞足蹈,大骂着琅晟的百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或者是风筝一般,僵硬着从城墙上坠落。
人越来越近,风声越急,很多人甚至能够看到他面上临死前的不可置信与惊骇,他的嘴还是半张着的,就那么死了。
“啊!”
一声尖叫:“杀人了!”
城墙外箭如雨纷纷向着城门那里落下,百姓们哀嚎着尖叫着躲避,却根本躲避不了。
“关城门!”
琅晟猛的拔出地上的长剑斩断向着他而来的好几根飞箭,对着那些还愣着的新兵大声呵斥:“敌袭,马上关城门!”
他已经能够听到马蹄的隐隐震动声,他想到了昨夜的西域人。
琅晟从那农场中迅速出现的百十个弓箭手猜测到对方手中的人手应该不少,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人潜伏在淮县附近或者城中,再加上他手上的新兵连血都没有见过,还需要训练,因此他才决定没有查清楚那些人拥有的势力底细之前不会贸然动手,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先动了手,还是选择此刻。
“将军,不行,关不了城门!”
“百姓都堵在城门口,将军怎么办!”
亲兵在一边慌了神,肩膀上已经被射穿了。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支箭对着他面门而来,若不是琅晟一把抓住那根箭的话,当场便要死亡。
“李浩,你速去军营,白路,你去药楼保护许家,牛山,你召集所有人随我准备迎战!”
那一刻,琅晟望着那些拥挤苦寒推攘的百姓,方才还恨不得杀了其中闹的厉害的几个,此刻却是毅然拔剑护着他们往城里冲。
“将军你呢——”
身后是牛山担心的喊声,琅晟长剑狠狠一下将十几支箭返还回去:“我是大将军,听命行事!”
为大将军者,不止要能够运筹帷幄,战场杀敌,更要做到身先士卒,保家卫国,护持百姓性命,那是琅晟的原则,只是最后男人脑海中出现的却是昨夜月下那张酣睡的小脸,是初见时那冰冷着的一张容颜,是她主动牵过他的手,温柔浅浅的笑靥。
落儿,抱歉。
——
许倾落的心头蓦然一阵悸动,她在药楼中走了两个来回,终于忍不住向着房门外走去。
琅威被她说动去城门前看看现在什么情形,她答应过琅威,他不回来她便不擅自离开。
可是许倾落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的悸动难受,便像是发生了极其不好的事情一般,她根本就无法静下心等待。
外面好像隐隐的有些声音,城门那边闹的很厉害吗?
只是百姓闹事的话,琅晟即便应付不来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毕竟是大将军,身边还带着那么多士兵呢。
只是为什么今日百姓要去城门那边闹?那一日新兵和百姓去城门闹是因为琅晟阻止他们离开,现在应该没有人想要离开了,外面毕竟大雪封路——
许倾落的心中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个疑问,她在自己想明白之前,已经伸出了手,向着禁闭的房门。
下一刻房门在许倾落伸手之前推了开来,和她的指尖恰好错开,外面冰冷的空气中夹杂着的是鲜血的腥味儿,让人觉得有些作呕的味道。
“许姐姐。。。。。。”
琅威望着许倾落,他的身上脸上全是血,一双眼中冲刷下了两道泪痕:“许姐姐,不好了。”
许倾落的指尖紧紧的扣住了门框,站稳了身子:“出什么事了。”
“城门口那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