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转首,望向琅晟:“你知道了什么?”
她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公子衍告诉琅晟什么,不过公子衍那样一个无聊的喜欢看戏的人真的很有可能做出前脚送来一些真相,后脚故意隐瞒的事情。
或者也有可能是复家,是琅晟自己的人查到什么,许倾落不能够确定,她唯一确定的就是,她不想要面前这个男人再为了自己付出甚至将他置身于险地。
琅晟从许倾落手中抽出那张已经没有掩藏必要的航路图,转首望着少女:“许伯父还好吗?”
没有说自己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许倾落盯着琅晟,良久:“事情的关键在我娘那里。”
琅晟明显的惊愕表情即便只是出现了一瞬,也足够许倾落捕捉,心底一松,看来琅晟知道的不是全部了。
她斟酌着,将事情一一交代了清楚,只是缺少了那么一个关键罢了,比如复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你还记得我说过祖母一家都在五洲城吧?”
许倾落启了这样一个话头。
琅晟颔首,没有多问,等着许倾落一一说清楚,他和她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来。
“不止祖母住在这五洲城,我爹的其他兄弟姐妹或者是堂表兄弟都是住在这边的,其实这五洲城一直都是许氏一族真正定居的所在,祖母也是前些年随着父亲过来这边的,父亲本来也要在这边随祖母定居,只是没有想到却是出了些意外。”
许倾落唇角噙着好看的笑容:“他和我母亲之间身份本来就有些不对等,祖母一直看不上我娘,后来我娘更是多年无所出,后来终于怀孕,却是只得我一个女儿,她不死心,又是几次怀孕,生育了两个女婴,却是在不到三日的时间里便死去了,甚至伤了身子不能够再生育子嗣了,听说我那祖母当年还想着让我爹休掉我娘,是我爹坚持不愿,带着我娘和我离开了五洲城,去了淮县定居。”
许倾落眼中带着些怅然,这是上一世她很久之后才知晓的东西,只是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她的母亲——
许倾落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好的情绪尽数摇走:“阿琅,这是家事,那个胡氏应该是我祖母安排的,你不适合插手,你要相信没有人能够欺辱我,我会自己去找我娘好好谈一谈的,相信只要有爹爹在,我娘会想通的——”
琅晟皱眉:“可是我听说。。。。。。”
“传言不可信,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许倾落微笑,眼中闪烁着似真似假的光:“或者说你不信我,那我可是要伤心的。”
琅晟瞅着许倾落,半晌憋出了一句:“如果你不是那么自作主张不经过我同意便随意将我定住的话。”
呵,这是学会反击了?
许倾落笑的越发好看:“嗯,如果不是我经常这么出奇不意的给你一下,你哪里能够像是现在这般这么快就行动自如?我是在帮你训练警惕性还有抗药性。”
许倾落振振有辞。
琅晟瞪眼:“你。。。。。。”
“我什么?”
许倾落伸手拉住琅晟的手,却是将一个荷包放到了他的掌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这是给你求的平安符,虽然不知晓灵不灵验,但是我真心希望你一路顺风,不要有任何险阻艰难,那才是你对我最大的爱护。”
“此去京城漫漫,再相见指不定是哪一日,你可不准将我忘记,否则的话,我便是缠也要将你缠死的。”
许倾落说起好听话都不带重复的,格外的直率坦然,让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的琅晟不知不觉的又红了脸颊,跟着她的思路走:“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这辈子,琅晟从来没有在意一个女人如同许倾落这般,跟着她的喜而喜,跟着她的悲而悲,一颗心时时为她跳动加速,他说不出如同许倾落这般动听的话,只能够笨拙的承诺:“便是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
“什么死不死的!”
许倾落不满皱眉:“你记住,如果不想要我成为望门寡,那你就好好的保重自己,你若有事,我便是处境再好也只若身在炼火,你若无事,便是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
“。。。。。。我不会让你吃糠咽菜的。”
琅晟呐呐的辩解。
许倾落斜倪了他一眼,其实若是按照他一直以来的脾性始终救济着军中弟兄家眷的话,吃糠咽菜绝对不是比喻。
不过许倾落总不会让琅晟吃糠咽菜的,她手中的医术,种种神奇的丸药,让她从来不会发愁自己未来会没有饭吃饿死。
若是琅晟养活不了她,顶多她养活琅晟便是。
这样想想,其实还挺带感的呢。
许倾落眸子弯弯,心情是真的格外的好起来了,在想到未来自己赚钱养家喂养男人的画面时,嗯,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自我激励吧。
琅晟觉得许倾落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只是为着许倾落前面的那些情话,琅晟忽略了自己的感觉,反而是伸手将少女揽入了怀中:“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那一刻,琅晟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对某些东西的企盼,因为他想要自己在意的这个少女永远都骄傲自在,永远都像是现在一般谈笑无忌,坦然生辉。
“嗯,我相信你。”
许倾落将自己的脸埋入了男人宽阔的胸膛之间,闻着男人身上熟悉好闻的气息,倾听着他的心跳声,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