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炙热的胸膛却在此时忽然贴紧她的后背,腰间也被两只有力的手臂禁锢,她蓦然睁开眼,竟是男子从身后抱住了她!
雨声掩盖了男子行动的声音,让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陆溪月瞬间怔住,下意识想要挣脱,落在腰间的双手却越发用力,用力到似乎想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她甚至能感受到男子沉稳有力的心跳,鼻息间尽是男子热烈的气息,宽厚而又绵长。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瞬间与周遭纷乱的世界隔绝开来,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
“师兄,不要赶我走……”男子低沉而饱含痛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怔了怔,目光无力地看着前方,低声叹道:“是你先背弃我的……”
“我真的尽力了,真的尽力了。”男子声音哽咽,竟似带着哭腔,“他来了,只要他在,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师兄你也一定能恢复武功。”
陆溪月皱眉,谁来了?听着竟似是他极为信任之人。
正不解间肩头蓦然有些湿润,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肩头、胸前。
这是苏白的眼泪,他竟然哭了?
全身浸在冰冷刺骨的寒水瀑中直到力竭也没有哭的人,被她一鞭鞭抽到皮开肉绽也没有流泪的人,此刻竟然哭了?
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他?
男子的情绪向来是内敛而克制,今日却如此一反常态。
她向来冷硬的心在此刻竟莫名地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上的挣扎已然停止。
男子见状却抱的更紧了,他像是在抱着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又像是在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师兄你相信我,很快,很快你的气海就能恢复如初。”
男子声音在耳畔一声声响起,可能是被男子的自信感染,也可能是此刻的气息太过令人安心,她鬼使神差地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男子的鬓发擦过她的耳朵,温软的嘴唇更是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脸颊,好像正是温韫方才轻轻一吻的地方,温热的气息轻轻吹在她的耳边,指尖倏然不受控制地传来一股酥麻,她心中陡然升出一股怒气,身子却瞬间软了下去。
身后的男子似是发现了她的异常,竟越发得寸进尺,男子头颅深深地埋在她颈间,身后高束的乌发垂下来扫过她的手臂,有些粗粝的鬓边在她脸颊上不停地蹭来蹭去,她心中怒气再也忍耐不住,这人难道属狗的么?
“苏白,你放开我!”她疾声呵斥道。
男子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双手,她快速向前一步脱离男子气息的包围,初春的寒意再次从四面八方涌上,她猛然转身,一掌狠狠地扇在男子早已红肿的脸上,“你在做什么?”
男子如寒星般幽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无措,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呵,她冷笑一声,“这世上还有苏大公子害怕的东西?”
男子蓦然抬眸,目光定定地凝着她,清冷凤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异样神采,看的她心中微动,竟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良久男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眸光深邃幽沉,嘴唇翕翕合合,似乎说着什么。
屋外一声惊雷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响亮地仿佛近在耳畔,陆溪月耳边只余雷声轰鸣,男子所说她竟一个字也听不清。
待雷声渐止,男子已然说完,他双拳在身侧攥紧,似紧张,又似期待地看着她,她心尖不知为何突然一酸,她想要上前一步,门外却突然传来“扑扑扑”的扣门声。
“陆庄主,苏少侠,小姐命小的将此人给二位送来。”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反应过来,“是那个元垣!”
陆溪月瞬间惊醒,当日出事后他便一直派人查探,可那日不仅没有外人进过山庄不说,当日在场的更是只有苏白一个活人,如今总算出现了另一个可疑之人。
苏白没有得到陆溪月的回应,神情先是黯了下去,很快又肃然起来。
这几个月来他多方查探,只能查到师父确实有和温家的人暗中联系过,却没有证据证明是温家指使,而当日那个让他去禁地的弟子身家清白,只说是禁地外的弟子告知他的,如今也已死无对证。
因此这个人,或许就是破解谜团的关键。
瞧温韫能坦坦荡荡地将人交给他们,想必温家并没有参与其中,他不由心下稍安。
方才他请温韫将元垣带到厢房,名为治伤,实为关押,而温韫竟也在片刻之间明白的他的意思,不得不说温韫当真聪慧至极,洞察人心到了恐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