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如今看江明珠,是越看越喜欢。
尤其儿子受伤被抬回来,她灵机一动,让人直接将儿子安排住进沉香榭后,儿媳妇的种种表现,让她十分满意——原本她还担心儿子会被扫地出门。
便是没有被扫地出门,说不得三不五时的也要吵一架。
就像以前一样。
她为此忧心的觉都睡不好。
总半夜三更突然惊醒,推着老头子让人打探沉香榭的情况。
结果,两人不但没有吵架,儿媳妇还将儿子照顾的极好。
只看儿子那红润的气色,以及比之往日温和不少的眉眼,她就知道,儿子也是很开心的。
夫妻两人不但能和平相处,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的样子,老夫人如何能不欢喜?
拉着江明珠的手,絮絮说个不停。
一时问今日早膳用了什么,楼哥儿胃口好不好?
一时问阿蛮这几日怎么样?前几日瞧着要出牙了,现在可有动静了?
一时又说,月姐儿整日里过来,会不会扰了你们清静?你要是不喜,便让她少来云云。
江明珠轻言细语的回答,没有一点不耐烦。
说话间,便进了屋。
正倚在床头看书的温崇楼放下手里的书卷,恭敬的唤了声:“母亲。”
也看到了跟在老夫人身后的杨氏,便也礼貌的打了招呼:“二婶。”
杨氏脸上是掩不住的诧异,“这……这就能坐起身了?”
那天抬回来时,奄奄一息,如个血葫芦一样的,这么几天,都能坐起来了?
这是不是恢复的有些太快了?
温崇楼看了眼江明珠。
江明珠默契的上前,一边扶他躺下,一边似埋怨的道:“太医说你伤的那样重,是要好好躺着养伤,不要随意乱动,否则很容易伤口崩裂的。你瞧瞧你,我才出去多大会儿,你就不听话胡乱动了……赶快躺下,我让人去喊府医来,瞧瞧你后背那伤口有没有裂开。”
温崇楼一边顺从的躺下,一边气弱的开口:“躺太久,全身都不得劲儿,坐这么一会儿应当不会有事……”
“有没有事是你说了算还是太医说了算?”江明珠不悦的打断他,吩咐丫鬟去请府医过来一趟。
看着儿子老老实实躺下,也不见他有生气的迹象,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眼角鱼尾纹愈发的深了。
杨氏眼见着这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眨眨眼,又眨眨眼,干巴巴挤出一句:“是啊楼哥儿,受伤了就该听太医的。你媳妇儿这样念叨你,都是为了你好。”
那最后一句,不是暗戳戳的挑拨又是什么?
江明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此时正背对着杨氏等人,微弯着腰,给温崇楼掖被角呢。
温崇楼一抬眼,就看见了那枚白眼。
他忍笑,抬手捏了捏她的手。仿佛在安抚,示意她别跟杨氏计较。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好似做过无数次般。
江明珠愣了愣,目光在他手指上微微一凝。
他的手指修长漂亮,指腹却并不柔软,有略微粗糙的薄茧。
捏她手指时,有点刺刺的感觉,却又并没有被冒犯的不舒服的感觉。